三弟信中打趣,说贾府有下人,私下笑他在贾府是和尚吃八方,这一比较,倒是被嫂子比了下去。
刘承敏随大哥离开金陵,坐船去京城,那段时间他可是狠狠的见识过贾府下人的傲慢。
至于各府里的婆媳,当然也听乌大爷透露过。
旁的不提,就说荣国府管事的媳妇,来自王家的王熙凤,素来自傲无比,却能把秦氏当做知己。
众多细节,可见大嫂的为人处世之手段,的确犹如大哥所言,非同常人可比。
“是的,不光如此,大哥想到的是,金州虽然不同于北镇和锦州,是孤悬海外收复是失地。
虽然会更加放权给大哥,同样,既然北镇和锦州都开始了制衡,那么要不了多久,金州也会如此。
或者效彷北镇派来监军太监,或者效彷锦州任命巡抚,根据大哥的猜测,也可能以山东巡抚兼之。
如果以山东巡抚兼之,这是最好的结局,大哥说他也不能肯定,而如今镇江又离不开他。
所以金州需要大嫂和我用心维护起来,不让大哥在金州的威信下滑。”
刘承敏说完,里间陷入了沉静。
秦可卿轻皱额头,仔细的思考,一时间顾不上说话。
“金州随着将军的治理,如今日子好过了起来,就算派来人制衡将军,倒也是无碍。
可是将军说,金州未来还要过一两年里的苦日子,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秦可卿想到了关键。
刘承敏点点头。
嫂子果然不同寻常,能从言语中,抓到最重要的地方。
人心是会变化的。
金州几十万民,上下都对大哥信服无比,可以说大哥一声令下,就能做到听调不听宣。
虽然事情不会怎么简单,反对的人会很多,在刘承敏眼里也不算大碍,顶多也就让他麻烦一些,脏下手罢了。
可是真要是如大哥信中所言,那就让人很为难。
“我来金州一两年,见到了金州上下齐心共渡难关,眼前的苦日子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却还要再继续苦下去。
哪怕将军威望甚高,也会有人不满的,而这个时候万一又来人制衡,的确不容易打发。”
秦可卿冥思苦想。
“大哥说接下来的一两年里,将会是金州镇江,发展最为极端的一两年,同样也是最危险时候。
而把这一两年熬过去,那么以后的金州镇江,将会犹如磐石一般坚硬。”
听到里间秦氏的担忧,顾虑大嫂到底是个妇人,刘承敏也主动松口,开始宽慰起来。
“形势也不至于大嫂所担心的那么严峻,等北镇的监军太监事定,在确定辽东巡抚的人选,这来来回回至少两三个月过去了。
而且朝廷目前还没有谈起金州的事,所以接下来,就看三弟在京城的手段。
如此这般的拖延下来,等到了敲定金州事宜时,也过去了一年半载了。
何况这些是我们未雨绸缪,说不定朝廷也没有精力来关心金州的事。”
说到最后,刘承敏逐渐收起了笑容,冷酷的冷哼一声。
“就算到了最后一步,想要过海来金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年的庄户小子,早已蜕变掉了稚嫩,已然是一位杀伐果断心有狠厉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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