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
“新田政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何并未说的太重。
他知道危害远不止于此。
项氏不除,地方黔首手中的田地,其实很难能保住,扶苏一走,豪强跟地方官吏勾连,黔首的土地很容易被夺走,民不聊生之下,地方必乱。
扶苏眉头一皱,凝声道:“你认为当如何?”
萧何道:
“必须为民除害。”
“公子的新田政实属百害无一利。”
“只能坐视地方豪强做大,坐等着豪强跟官吏勾连,随意欺压鱼肉乡里,我闻公子素有仁义之心,但公子这次真做错了,公子若是真想为民纾难,就该上奏朝廷,严查地方兼并。”
“将其中利害盘清,再以雷霆手段处置!”
“眼下。。。。。。”
萧何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下木已成舟,新田政施行下,非法的书契已成合法,以后就算想对项氏定罪,只怕也找不到罪责了。
萧何心中长叹一声。
他这些年行走地方,好不容易搜罗到这些书契,结果朝廷一份令书,将他所有努力付之东流,而且还潦草的应付了事,官府不为民做主,反倒跟世族豪强沆瀣一气,这岂不是在自取灭亡?
扶苏沉默。
良久。
扶苏离座起身,深深一躬道:“多谢功曹如实告知,只是功曹有所不知,当初田政之议时,确有朝臣商议过危害,而且与你所说并无太大异处,但最终朝廷却依旧采纳了新田政。”
“实不相瞒。”
“大秦眼下内外交困。”
“北疆匈奴不时扰边,南疆百越部族不时袭杀大秦子民,朝廷经过权宜,最终还是决定先解决北疆、南疆之乱,只有南疆、北疆的事解决了,朝廷才会着手解决土地兼并之事。”
“新田政只为舒缓民愤民怨。”
“既然公子只为舒缓民愤民怨,为何来到泗水郡后,却大力推行新田政?这岂不是在引火烧身?”萧何拂袖,语调中蕴藏着一股幽深的郁闷。
扶苏当即哑然。
讪讪道:“当时正值春耕,我见泗水郡失田如此严重,便想着力推新田政,以不误农耕,让民众得其田,以便今年能多一些收成,至少不至于再忍饥挨饿。”
“我这难道也做错了?”
萧何叹道:
“公子你既知晓新田政之危害,就算是为舒缓民怨民愤,也该徐徐图之,不该这么急忙推广,为政者,岂能目光如此短视?朝廷眼下腾不出精力,那公子在泗水郡拖延时间即可。”
“然公子是如何做的?”
“我在沛县为吏已近十载,从没有见过推广如此迅速的新政,而比公子更加积极的,却是地方的豪强和世族,他们短短一个月内,便将各自强买强卖的书契送到了官府。”
“以往沛县收租税赋税,县里的豪强和世族无比拖拉,而今却一反常态,公子对此就不感觉奇怪吗?”
“公子,你不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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