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郡。
始皇在做出决策之后,并没因此停留,而是继续挥师北上,雷打不动的执行着既定好的策划,而始皇的下一站是广阳郡。
而在大军北上时,有两人开始了一场秘密谋划。
巨鹿。
在一间简陋屋舍中,张良长身而立,目光有些深邃,神色又略显复杂,而在他的身旁,站在一个年过半百之人。
此人正是也参加过士人盛会的‘何瑊’。
何瑊此时并不明情况,眼中略微带有几分疑惑,问道:“子房兄,为何突然把我叫来?这次所为何事?”
张良朝何瑊略微躬身,沉声道:“自上次博浪沙袭杀失败后,嬴政便变得格外警惕起来,几乎不再外出,就是少有外出,也是有层层士卒拱卫,而今想靠刺杀嬴政,以使得天下大乱,已几近不可得了。”
何瑊沉默。
他又如何看不出?
上次博浪沙袭杀,他同样有所参与。
甚至于,当时为躲避秦军追杀,他还因此改了姓。
他本姓韩,韩王安时为韩国的公族大夫,更曾于韩非一起同掌国政。
只不过他执掌韩国时,韩国已大势已去,在原韩国官吏腾的攻伐下,韩国也是以极快的速度败亡了。
迫于形势,也为了避免被清算,何瑊当时选择了逃匿。
而这一东躲西藏便是十几年。
这在十几年间,何瑊并未停下复国之念,一直在外面走动,更是与张良等人一起策划了那起震惊天下的博浪沙刺杀之事。
那次刺杀占据了天时地利,但最终却是功败垂成。
每每回想,何瑊都不经扼腕长叹。
而那一次刺杀,他其实已报了必死的信念,能活下来也实属万幸。
当初始皇出游博浪沙遇袭后,当即通令全国暗访六国之后,欲斩草除根杜绝后患,而他当时已逃至庐江附近,但依旧被秦吏追上,而秦吏在密察问询姓氏时,何瑊其实已抱了跳江寻死的打算,因而并未直接道出姓名,只是直指水戏称‘此为吾姓’。
他本意是以水寒喻韩。
而这名秦吏却是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指‘河’为姓,在听到秦吏误会时,何瑊轻蔑的讥讽了一句,言‘姓氏当从人’。
不过。
这些意外终究抵不过‘验传’证身。
而就在这时,河中恰巧漂过一具尸体,秦吏因此没有再细察,而是转身去处理起了这场突然送到手上的‘刑事桉件’,他这才得以安然无事。
事后更是喟然长叹。
‘幸有上天保佑,吾才幸免刀锯之难。’
此后便拜何字之赐,遂以何姓。
即便如此,何瑊对秦的仇恨也丝毫未减,一直暗中密谋着反秦之事,也一直跟其他六国贵族保持着联系。
张良道:“何兄可还记得秦落衡?”
何瑊一怔。
随即也点了点头。
说道:
“自是知道。”
“此子却是个非凡人物。”
“若非其甘愿为秦廷鹰犬,我倒是想与其深交,只是此人被秦廷蛊惑,恐怕很难能醒悟过来,其才智目光之高远,立意之长久,在吾等士人中当第一人也。”
“我也实是为其可惜。”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