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东去。
咸阳东城的一隅。
秦落衡正挑灯摆着算筹。
突然。
门外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秦落衡起身开门。
门一开。
秦长吏赫然出现在了门外。
秦落衡作揖道:“小子见过秦长吏。”
嬴政额首,信步进到屋内。
平静道:
“朝堂的田政之议已经结束。”
“始皇已做了决断。”
“我顺道过来给你说一下。”
秦落衡眼中一喜。
恭声道:
“敢问长吏,始皇如何决断的?”
“是推行‘使黔首自实田’?还是选择维持原样,静等着山东郡县生变?”
嬴政看了秦落衡一眼。
摇头道:
“两者皆有。”
“你提到的田政之危的确让人触目惊心,但朝堂有朝堂的考虑,一味放任不管,只会让地方跟朝堂离心离德。”
“大秦凝起的民心也会尽失。”
“再则。”
“你考虑的过于片面了。”
“你的初衷不错,是在为朝廷着想,却是没想过地方,大秦只用了十年就扫平天下,但地方官员除了官啬夫,大部分乡啬夫、里正等底层吏员,基本还是原六国官吏。”
“他们对山东底层影响甚大。”
“甚至于。。。。。。”
“鱼肉乡里就是他们。”
“朝廷若是对地方动手,必然会带起一大片,到时地方识字办公的人恐会被一网打尽,那山东地方又交给谁治理?”
“另外。”
“唇亡齿寒,他们不会不懂。”
“朝廷若真狠下心治理,惊惶之下,他们必定狗急跳墙,到时山东各地烽烟再起,这又岂是朝廷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