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年纪大了,但是耳朵不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李兴家的你乱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说这些风凉话?”
旁边几个跟陈婆子关系好的更是指着她痛骂,恨不得戳断她脊梁骨。
这说着说着,又说到她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张碎嘴,李兴媳妇儿两眼一瞪,撸起袖子就要干。
可对面人多势众,她一个人不敢,自家男人也窝囊,最后两口子又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好几个骂得不过瘾的还追出去,越到远处骂的越脏。
等收拾干净,傅卿才把两个孩子领过来。
少禹已经懂事了,但玉丫头还小,不知道陈婆子怎么了,只拉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喊她起来去看花花,给屋里的女人都看哭了。
眼看着陈婆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进气还没出气多,大家都心知肚明,陈婆子确实已经不行了。
老刘头拍了拍已经在陈婆子床前守了整整一天的周应淮的肩膀,“李大夫也不在。陈婆子她……就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他今晚就会回来。”
老刘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殷礼文,他今晚就会回来。”
他说的格外笃定。
老刘头转头问傅卿,“什么李文?”
少禹抢在傅卿前头开口,“是李大夫,我爹说他今晚一定会回来的。”
老刘头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摇摇头走了。
傍晚时候,春生娘把傅卿喊到一边,交给她一个包袱。
“讲究一些的人家入土时候都是要穿新衣的,但现在村子出不去,新衣也就做不成了。我跟其他家要了些素料子,都是洗干净很久没穿过的。老人家都说要装些压箱子的老衣裳,都说病重的人家里压着这个,没准儿病就会好起来了。”
傅卿紧紧拿着包袱,咬着唇不说话。
大家只当她是难过,可她更多的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