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月在布娃娃的引导下推开一扇门时,门后的场景从童话故事变成了冰冷死寂的病房。
月月低下头,慢慢地爬到了床上,乖乖地躺好,还自己拉上了被子。
孤单的病房里,只她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殷流明站在门口,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不知道呢,她爸妈不辞辛苦地赚手术费,还天天抽空来看她,也是怜。”
“到底什么病啊?”
“上次问护士,护士说病人隐私不能透露……八成是什么绝症吧。”
“哎你小声点,让孩子听见……”
“怕什么,小孩子懂个屁?再说那家人不是还个儿子,指不定早就放弃了。”
“我看她哥哥还是弟弟经常来看她。”
“小孩子嘛……”
流言蜚语盘旋在病房内,如同密密麻麻的苍蝇,盯着流血的伤口簇拥而上。
月月闭着眼睛,恍若未觉。但她所在的床铺整个变开始虚幻,游离在和梦境之间,似乎她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
殷流明眸光略沉。
——这么小的孩子,每天都笼罩在这看似同情、则高高在上的嚼舌头。
布娃娃从床底的阴影钻出来,手臂挥了挥。
病房另一面墙上出一道门,缓缓打开。
沈楼带着殷流明走进去。
这个狭小的房间看起来是一间双人儿童房,墙壁上贴着各种各的儿童涂鸦和照片。
沈楼走到桌子上,随手拿起相框。
照片上是笑十分灿烂的一家四口。
温和的爸爸妈妈,笑到露出牙齿的小男孩,羞涩扯着帽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虽然笑很开心,但是脸色比较白皙,带着点病容。
殷流明从沈楼肩膀上下来,看了眼双人床。
双人床的上铺上贴着阳阳的头贴,枕头被子乱糟糟;下铺贴着月月的照片,被子枕头却很整洁——整洁仿佛根本没人睡。
殷流明道:“看起来月月不怎么睡在家里。”
或许是什么天生的病症,让月月常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布娃娃从墙壁里钻出来,晃了晃脑袋,手臂轻轻一抬——
地上乱七八糟的积木忽然自动堆叠起来,叠成了一个玩具人的形状,渐渐变成了阳阳的模。
阳阳走到桌子旁边,认真地垫脚,一本一本数过桌上的童话故事书,纠结了好一会,才拿起《小美人鱼》的画册:“今天带这个吧。”
门外遥遥传来喊声:“阳阳,该去看妹妹了!”
“好!”
阳阳跑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噔噔噔”跑到柜子旁边,从里面抱出一个娃娃:“妈妈,这个带去给月月吧!”
妈妈的声音惊讶:“这不是你生日礼物吗?月月也一个呢。”
“月月那个发条不是坏了吗?”阳阳抱着娃娃道,“把我的拿去跟她一起玩吧。”
妈妈高兴地摸摸阳阳的脑袋:“真乖!等月月出院,就带你们去游乐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