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剧情还没演完,几个丧尸依然保持着人类的行动姿势,有说有笑地向着宿舍楼去了。
殷流明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刚才拦着他们的空气墙已经消失了。
那男生依然躺在地上,眼神呆滞。
开水房的混凝土地面凹凸不平,积蓄的污水染脏了他的校服,他恍若未觉。
这男生的脸看起来还有点熟悉。
殷流明蹲在他面前,轻轻道:“齐小北?”
男生的眼珠轻轻转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殷流明。
殷流明将齐小北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擦了擦脸。
迟夕也跑过来,看着齐小北手上被烟头灼出的伤痕,眼圈都有些红了:“去校医院吧?我知道在哪。”
殷流明侧目看了眼齐小北,齐小北只低着头毫无反应。
安阳中学的校医院在办公楼背后,只有很小的两间房,里面和其他教室或者办公室一样都没有人,只在窗台上摆满了郁郁葱葱的白百合花盆。
殷流明熟练地在柜子里找到了药和纱布,替齐小北处理着伤口。
迟夕安慰齐小北的时候扭头看到这一幕:“殷哥,你很有经验啊。”
殷流明头也不抬:“会点皮毛。”
齐小北就安静地坐在那里,默默等殷流明给他包扎好伤口,只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殷流明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孩。
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却不高,非常瘦削。校服的锁链似乎坏了一直敞开,里面的衣服看起来皱皱巴巴。
头发看起来很久不剪,刘海几乎垂到了眉毛。
五官算不上清秀,湮没人群中完全找不出来的普通。一双眼眸已经被麻木充斥。
殷流明收回目光:“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他是叫严航?要去告诉老师吗?”
齐小北抿紧了嘴唇,片刻后才漠然低声道:“老师不会管的。”
殷流明想起之前迟夕调查的结果——严航是安阳中学副校长的孙子,父亲还在省里做领导。
“找周校长也没用吗?”迟夕来回踱步,声音难得放大了一些,“学校的名声怎么能这么败坏!”
齐小北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他将手揣进兜里,对殷流明和迟夕行了个礼:“多谢两位老师。”
然后默默转身离开,瘦弱的双肩耷拉下去,如同脊梁被打断。
迟夕绷紧了嘴,求助性地看向了殷流明:“殷哥,我们怎么办?”
“这段应该是这个梦境里的剧情。”殷流明把纱布重新放回医药柜,“你这么入情?”
迟夕怔了一下,刚才涌起的热血骤然消退,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对不起,殷哥,我就是有点……”
殷流明扬了扬眉,没有多问。
他拍拍迟夕的肩膀:“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
他们找到开水房就是循着味儿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