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支队伍逐渐壮大。
有了更多的马,有了五只狗,有了八条牛,有了一百多只羊。
有了一个规模不大种类混杂的鹿群,有了一只带仔的黑熊,甚至有了一只血迹斑斑一瘸一拐的老虎……
已经过去一天了,所有没有死去的人,都渐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坚强的人,忙着照顾伤者,安慰那些有些崩溃的匠人。
而大多数人,已经变得木讷不堪,沉默寡言,或坐着或站着,眼神里全是空洞,身上脸上全是土和灰。
漫天黄蒙蒙的浮尘,让他们止住了向这个不大的营地四周探寻的欲望。
恐惧,绝望!
呼吸,似乎都差点成为了一种奢望。
死寂。
山林似乎死了,山泉似乎死了,雀鸟似乎死了,风似乎也死了。
活着的,似乎只有营地里的,或者从营地里出去的生命。
这次灾难,整个营地有十个人失去了生命,两个人疯了,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我要走了,我要,跟着,我的他,走了……”
阿格玛在娥渡丽的怀中喃喃的说着,额头上鲜血正在不断从扎着的布缘渗出。
“不会的,阿格玛……你会好起来的……阿郎会伤心的,他,一定要,……让我要照顾好阿格玛……”
娥渡丽擦拭着那快要流下脸颊的血水,含着泪水呜咽着安慰紧紧闭着眼睛的阿格玛。
阿格玛的伤,很重。
天怒稍息,她立马像发疯一样,一把推开身上死死护着自己的娥渡丽,想要冲出仍在剧烈晃动着的牛皮帐篷。
她要去看看儿子,那个躺在天台上的儿子。
即使,他已经死了,死了好久了。
可是,第二次巨震来了。
比第一次更猛,还带着飓风。
一根撑木带着牛帐的重力,打在她的头上。
“阿格玛,阿格玛,吃点糖……会好起来的……”
小姑娘伸出手,手上是一块带着体温的饴糖。
虽然粟末地有好多蜂蜜,但蜂蜜还是不如这饴糖,温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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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很甜,甜得她眼泪又流下来了。
“糖,很甜,很甜……”
她想起了一段儿子和他的对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时他才五岁。
“阿妈,我长大了,我要娶你做我媳妇。”
“为什么呀?”
“阿妈,娶了你就有糖吃。”
“你现在不是就有糖吃了吗?”
“可是,家里只有你才有糖啊。舅舅家,也是只送给阿妈。”
“好的,我嫁给你。”
她就想,我这傻孩子什么时候娶上个媳妇?
娶个傻媳妇?生个傻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