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欢抬眼看过来,见他说的认真,嘴角一扯露出几分讥讽:“不一样?你是觉得你不一样,还是觉得我如今一个丧家之犬,不配再有这股傲气?”
薛清眉头皱起来:“我没这么想……”
“没有吗?”
赵长欢一哂:“你小时候偷偷往我寝宫里放老鼠,就是为了吓唬我,这事不是我冤枉你吧?”
薛清顿住,他小时候的确干过这件事。
宫里那位小公主从来都骄傲肆意,看谁都不肯正眼,他第一次见就觉得不舒服,莫名的想看她失态,想看她乖巧的喊自己表哥。
那天他其实就站在寝宫外头,只要赵长欢跑出来,喊他一声表哥,他就会帮她把那只老鼠捉住。
但那天赵长欢虽然尖叫了好几声,却一直没出来,直到后来里头的宫人说老鼠被打死了。
他那天很失望。
“年少无知,我现在和你道歉。”
“不用,”赵长欢语气没有起伏,“我已经还回去了。”
薛清一愣:“还了?什么时候?”
赵长欢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当时宫里赏了你肉干的,你忘了?”
薛清脸色陡变,他记得这件事,因为是点名赏给他的,所以他全都自己吃了。
他胃部一阵翻涌,扶着树就干呕了起来。
赵长欢一笑,撑着地面起身,歪着头看他:“你慢慢吐,我就不奉陪了。”
她抬脚要走,薛清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哑着嗓子开口:“你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我凭什么要吃亏?”
赵长欢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径直抬脚往前。
薛清起身追了上来,因为刚才那一遭,他脸色青白,显见是恶心的不轻,一时竟也顾不上风度,将赵长欢堵在了树下,咬牙切齿道:“就是这幅样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护着苏明霜来指责你?因为她让人心生怜惜,而你只会让人想欺负……女人太要强不是好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他喘着粗气平复心口还在翻涌的恶心,被圈在树下的人却古怪的没有反唇相讥,甚至安静的有些过分。
薛清一顿,陡然察觉到了不好,他好像说错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清。”
赵长欢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抬手将他抵在树上的胳膊一点点拽了下来:“我被千夫所指,有口难言的狼狈样子,很好看吧?你还满意吗?”
薛清不自觉抓紧了腰间的玉笛:“我不是有意要看热闹……”
赵长欢轻轻摇了下头:“没关系,我从未指望过旁人来帮我,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记清楚。”
她凭空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气来,硬生生将薛清推远了。
“你要记得,不管今日我如何落魄,也是天家女,在我面前你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