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直哆嗦:“听话?你拿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句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她狠狠推开了忽然僵住的付阙,起身冲了出去。
石栗县不大,可毕竟陌生,赵长欢闷着头拐了几个弯就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但这无关紧要,反正她冲着找人来的,迟早是要将这里翻个遍的,索性走到哪里算哪里。
只是这条街上没有客栈,她也没这个心情去找,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蹲下来,摸着跳得厉害的心脏垂下了头。
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喜欢上付阙这样的人,才会被他一次一次的戳心窝子。
她难堪的将脸藏了起来,直到夕阳落下,街巷被夜幕笼罩,她才不得不从思绪里抽身,仰头看着招牌去寻住处。
好在这里离着主街不远,她这些年又习惯了奔波,很快就理清了路的规律,找到了客栈在哪里。
小二十分殷勤,见她衣裳还湿着,问她是不是要沐浴。
赵长欢应了一声,抬手去摸银子,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包袱在马背上,在她被付阙拽去医馆的时候没顾得上拿。
她现在身无分文。
别说沐浴,连住店都不行。
她低头,借着凌乱发丝的遮掩苦笑了一声,这才摆摆手:“不用了,没带银子。”
她转身往外走,迎面遇见有人拦住了她的路。
虽然对方没开口,虽然她低着头,可她还是只看鞋就认出来了,付阙。
她径直绕过去就往外走,付阙伸着胳膊拦住了她:“先在这里住下吧。”
可赵长欢现在不想看见他,一眼都不想。
她仍旧走了出去,付阙默不作声的在后头跟着,跟的赵长欢心烦意乱:“别跟着我。”
付阙张了张嘴,许久才小声开口:“天黑了。”
赵长欢不自觉攥了下手,却牵扯到了掌心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你是在嘲讽我吗?”
赵长欢没再理他,径直往前走,却被一个衣着体面的小厮拦住了去路,付阙上前两步将赵长欢挡在了身后:“有事?”
小厮长揖一礼:“我家爷在楼上喝茶,见姑娘深夜游走,便遣奴才来问一句,若是您无处可去,可在此处暂住,姑娘放心,这家客栈已经被我家爷包了,不会有无关人等来打扰。”
赵长欢一顿,抬眼朝小厮指的客栈二楼看去。
这家客栈,算是整个石栗县最豪华的地方,二楼的窗户也十分敞亮,能瞧见几个影子,一坐四立,显然那坐着的人就是小厮嘴里的爷。
看这架势,不像是寻常人家,而且这做派莫名的熟悉。
赵长欢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眼底闪过不耐:“不去,闪开。”
那小厮一怔:“姑娘当真不去,我家爷眼下心情好,还能见你一面……”
“见我?”赵长欢一扯嘴角,抬手推开付阙径直往前,越过小厮时她冷笑一声,“区区贺家子,在我面前装什么?”
那小厮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赵长欢如此不客气,他抬头看了眼窗户,可里头的人没听见这话,仍旧仪态端庄的喝茶。
小厮不敢再留人,只能眼看着她走了,等人不见了影子才匆匆折返回了客栈,不多时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自窗户里飘出来:“天家女,果然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