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抬脚就走,付阙没有拦人,只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他其实不止是听说了她纵马的事,还听说左留卿为了拦人,将马车踢翻了。
那时候她就在马车上,该不会……
付阙叹了口气,慢慢垂下了眼睛,管这些干什么呢?他还是那句话,能留她一命已经仁至义尽了,其余的不管她遇见什么,都算是活该。
何况当街纵马这种事,遭些罪也无可厚非……
左留卿急匆匆跑过来:“王爷,城外的村子又来了马贼,要不要派兵去围剿?”
付阙悚然一惊,腾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左留卿被他骤变的脸色惊了一呆,不自觉有些结巴:“是,是马贼……”
他有些茫然,这些年北境的收成不好,北境更北处的荒芜之地日子自然更加难捱,所以马贼一直是剿了又来,来了又剿。
他们不敢进城,就一直骚扰外围的村子。
连北境的百姓对此都已经习惯了,村子里自发的组建了护卫,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丰州这边的支援,自己就能将那些马贼击退。
所以他越发不明白付阙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王爷,人不多,您不用担心。”
付阙的脸色仍旧不好看,人是不多,可今天早上他才接到了消息,说赵长欢要去乡下休养,而就在刚才,赵长欢出了门,如果她走了就立即出城,一定会遇见那群马贼。
那么嚣张骄傲的性子,难道能指望她伏低做小,和一群马贼讨饶?
何况她还生的貌美。
他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让孙将军去一趟。”
左留卿一边答应着一边追着跑了几步,却是眼睁睁看着付阙越走越快,及至最后已经跑了起来,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怎么了啊,跑这么快?”
然而付阙只觉得不够快,因为等他追出王府的时候,周遭已经不见了赵长欢的影子,他问了门房,听说人上了一辆挂着周字灯笼的马车,往城门口去了时,心里顿时一咯噔,没来得及吗?
不,追得上,一定追的上!
他手指抵唇打了个呼哨,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驮着他脚下生风般朝着城门口冲去。
可人似乎走的很急,他到城门的时候,得到的是人已经出城的消息,他只能继续追,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丰州城越落越远,额头甚至冒出了汗时,前面终于传来了马蹄声。
付阙眼睛一亮,催马追了上去,可迎面看见的却是杀气腾腾浑身浴血的马贼。
他心脏猛地一颤,纵身一跃将让人踹下了马背,然后捏着对方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有没有见到一个坐着马车的女人?!”
对方目光一闪,随即猛地摇头,可就那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付阙察觉了。
他手上力道陡然加重:“人呢?不想死就说实话。”
马贼扛不住窒息的痛苦,涕泗横流的指了个方向,付阙提着人循着方向匆匆找了过去,树丛掩映间,果然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前挂着的灯笼上写着周字。
“长欢?!”
他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他心跳陡然慌乱起来,连忙上前开了车门,里头血淋淋一片,是车夫的尸体,而赵长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