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打起精神来,心里却到底空荡荡的,竟难得的发起了呆。
“你胃口倒是不错。”
付阙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赵长欢一怔,扭头看过去,果然是付阙那张脸,她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说要陪她们去岭山吗?”
付阙抬脚慢慢走了过来,站在门口逆着光看她:“你见过男人去拜娘娘庙的吗?”
听这话头,像是不打算去的。
这和昨天丫头传过来的消息不大一样,可赵长欢不愿意去想他为什么改了主??????意。
她只是很高兴,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对付阙有别的想法,她仍旧很高兴,那欢喜发自心底,无论如何都压不住。
她只好借着低头的瞬间,稍微遮掩了一下:“是我孤陋寡闻了,并不知道这娘娘庙只准女人去拜。”
付阙扯了下嘴角,眼神有些复杂:“你那么爱凑热闹的性子,怎么今天反倒不去了?”
赵长欢略有些无奈,她的确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以前不管是国子监有人打架,还是后宫里有人私会,她总能循着苗头找过去,寻个位置看热闹。
但后来不行了,她已经不能随便去看热闹了,会被抓起来的。
但这种事没必要说出来,她幽幽叹了口气,眼神诚恳:“女大十八变,总要内敛稳重一些的。”
付阙一愣,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你?内敛稳重?”
他猛地提了口气,仿佛下一瞬便有滔滔不绝的话说出来反驳,可他看了赵长欢两眼,还是将那口气咽了回去,只略有些夸张的抬手揉了揉后颈。
赵长欢看懂了他的暗示,心虚的扭开头,犹豫许久才又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的缘故,明明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楚,她却总觉得付阙衣领里露出来的皮肤是红肿的。
她越发心虚,纠结着此时发问,会不会被当成不打自招。
周长史忽然自门外走进来,大约是路上走的急,他气喘吁吁的:“王,王爷,方将军孙将军他们要和文官打起来了……”
赵长欢一顿,文官才上任几天时间,矛盾就这么大了吗?
北境的积弊,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消的。
付阙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本王怎么说的,文官上任谁都不准为难,他们这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去传令,闹事的都滚去抄书。”
周长史脸色一苦:“别抄书了吧?抄了还得老臣去看,写的字跟狗爬似的……费眼睛,实在是费眼睛。”
付阙冷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怜惜这位老臣的意思,抬脚就走。
赵长欢不自觉站了起来。
周长史迅速回头看了她一言,随即一个纸团自袖子里掉出来,咕噜噜滚到了赵长欢脚边。
赵长欢连忙将纸团踩住。
周长史松了口气,快步追上去,路上还试图为将军们求情,但不等话出口,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王爷,你后颈怎么有些奇怪?是不是肿了?”
赵长欢一僵,刚才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付阙语气冷淡:“嗯,是肿了。”
“这,这这这……谁?是不是将军们?他们竟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不是他们。”
付阙忽然顿住脚步,赵长欢一抖,总觉得他会回头看过来。
好在付阙没有那么做,只稍稍顿了一下便抬脚继续走了,只有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是个听不得旁人说实话的骄纵丫头,明明就是弹得很难听,还不许人说,我不过提了一句,她就抡了我一琵琶。”
昨天抡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