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她不敢去验证,却本能地表了忠心:“姑娘的话自然不敢怀疑,属下这就去传信。”
赵长欢轻轻应了一声,指尖微微一抬,示意人可以下去了。
寒月转身就走,她向来比百兰听话,兴许这就是丫头和武侍的区别。
但更让人满意的是这幅反应,应该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吧,说不定已经有了猜测。
有点期待她们的反应。
她按捺不住的动了动身体,随即疼的轻轻吸了口气,只能小心翼翼的重新裹进了被子里。
好在最难捱的时候已经过去,又修养了几天她就恢复了精神,只是再不敢乱吃东西,这次的教训可算是深刻。
她揉了揉胃囊,换了衣裳打算出门,百兰来送饭刚好瞧见她这幅架势,立刻堵住了门口:“你又要出门?!”
赵长欢略有些心虚,她扭头咳了一声:“看着天气好,出去溜达溜达。”
百兰丝毫没有被忽悠:“外头起风了,天阴着呢,待会就下雨。”
赵长欢噎了一下,幽怨的看着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的小丫头。
这孩子胆小的时候,脸一沉就能唬的她腿软;可有时候脾气也的确是犟,就比如眼下。
倒也让人不忍苛责。
她叹了口气,暂时将衣裳放下,继续去看那本从周长史那里借来的《民术》,一副不打算出去了的样子。
百兰这才满意,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随意瞥了一眼赵长欢的书,却只觉得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不止是那书上的,还有赵长欢自己做得摘要。
简直让人头疼。
她龇牙咧嘴:“姑娘,这讲什么的呀?姑娘家怎么看这种书?”
赵长欢眼底闪过无奈:“看书哪还分男女……”
但这本的确有些费神,只是她也没办法,北境的收成是多少年前就有的问题,先皇在世的时候,虽然明面上没给北境多少优待,却到底不忍百姓无辜冻饿而死,年年都要找好些借口,赏赐北境粮碳。
这份恩德先皇没指望北境回报,但看当年北境王的安分,大约是心知肚明的。
可惜终究治标不治本,粮食仍旧是北境的命脉。
后来先皇破格提拔过一个老农入户部,想着寻个法子解决,却并没有什么用处,直到几年后才有个侍中提及,说前朝有本书里似乎提过解决办法。
就是这本《民术》。
但对方说的太迟了,折子刚递上去,还没来得及批,就宫变了。
大昌一夜之间变了天,新帝登基,藩王虎视眈眈,朝臣各有心思,皇室越发孱弱,自保尚且不足,哪还有余力顾忌北境。
更何况,藩王封地有这样的短板对朝廷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于是,连以往的赏赐都没了。
北境的日子越发难过,大约是逼于无奈,他们不得不和胶东亏本做了买卖,将自家的命门递到他人手上。
赵长欢想着付阙的处境,心口微微一扯,提笔在纸张上写下沼泽二字。
她这几日将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才终于寻摸到一丝相关的痕迹,只盼这法子有用吧,她实在不想看付阙求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