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身手,会的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
他这王府,竟然被赵长欢送了这样的人进来。
他眼底泛起一股深沉刺骨的寒意,他对赵长欢果然还是太心软了,当初就不该坏了付易的事,如果那壶热水送进去,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好在,现在还有机会弥补。
既然病了那么多天,那病逝了应该也不算突兀。
他扯出布巾蒙住了脸,从寒月打开的窗户里跳了进去,他本以为赵长欢会警惕的藏起来,却没想到人竟然窝在床榻上,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可两个人在屋子里,不密谋而是睡觉,这可能吗?
付阙心里冷笑一声,却也不打算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解决了能省很多麻烦。
他抬脚一步步朝床榻走过去,他身上带着匕首,可犹豫许久还是没拿出来,好歹是先皇遗孤,就给她个体面的死法。
他抬手朝着赵长欢的脖颈伸了过去,他自小习武,手掌生的宽大粗糙,这般一比,对方的脖颈纤细的有些不可思议,仿佛他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折断一样。
那她应该不会受太多苦……赵长欢,你一路走好。
他眼睛眯起来,脸上都是决绝,他五指迅速笼罩了赵长欢的颈项,却还来不及用力就顿住了,这温度不太对。
指腹沿着皮肤慢慢移到额头,触手滚烫,赵长欢在发烧!
他眉头猛地拧起来,轻轻揉了揉还在睡梦中的人:“醒醒,你有没有吃药?”
睡梦中的人显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追着他温凉的手指蹭了蹭,仍旧睡得浑浑噩噩。
付阙眉头拧起来,赵长欢在发烧,为什么没听说府里请大夫?
他又蹭了蹭赵长欢的额头,似乎更烫了。
“醒醒。”
他用了些力道去抓赵长欢的肩膀,对方似乎被晃得十分难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要……难受……”
她低吟一声,付阙手指一颤,猛地顿住了,半晌才放轻了力道,慢慢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可经了这一遭,赵长欢还是醒了,原本混沌的目光在看见他的一瞬间骤然清明,然后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想干什么?!”
她刚醒,力道并不算重,可付阙毫无防备之下仍旧被打的歪了下头,他脸一黑,他想干什么?
看她发烧想问候她而已,还能干什么?凭什么揍他?
他张嘴就要找赵长欢算账,却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他是来杀人的啊,管她有没有发烧干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种蠢事,赵长欢却已经摸索到了枕头底下的匕首,朝他要害扎了过来,付阙本能的一抬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了个巧劲,匕首便掉在了被褥上,他顺势压低身体,将人禁锢在了床榻上。
这个姿势靠的有些近,付阙甚至能感受到赵长欢有些灼热的呼吸,她果然是烧的很厉害,但就算这样,她眼底也全是警惕和不甘,身体竭尽所能的在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她眼睛似乎是红的,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付阙看的一怔,外头却忽然传来呼哨声,是付易发出的信号,显然是被引走的寒月察觉到了是调虎离山,折返了。
他不能再多留,不然打起来会引来数不清的侍卫。
他深深看了赵长欢一眼,纵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