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他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想起来也晚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付易也会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又退远了一些,微微侧开头:“你走吧。”
赵长欢没再开口,真的走了,但没走多远,她的声音就轻轻地飘了过来:“你记得找大夫看看。”
都被凶了,还惦记他……
付阙不自觉看了过去,眼看着赵长欢越跑越远,拳头就握的越来越紧,哪怕伤口因此撕扯的越发厉害,血流的越发严重,他都毫无察觉。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的赵长欢了,下一次她应该就是一具尸体了……
掌心的血落的更多,薛窈都看不下去了:“哎,你想什么呢?”
付阙被迫回神,却是看都没看薛窈一眼,抬脚就走。
薛窈不死心的追上来,目光也落在了赵长欢消失的方向:“刚才那是谁?看着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付阙脚步猛地一顿,眼神凶悍起来:“没有,你们没见过。”
薛窈挠了挠脸,眼底仍旧带着怀疑。
付阙脸色更沉:“我不会和你比武,回凉京去。”
薛窈目光一寒,抬手就攻了过来,好在王府侍卫众多,很快赶了过来,薛窈被撵了出去,付阙这才得以清净。
他回了停居,脑子里却杂乱非常,他索性翻开兵书研读,可扉页却是一只胖嘟嘟的猪。
这是赵长欢的手笔,她总爱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丢下兵书,抬手去端茶,可只喝了一口,就骤然想起来这茶的出处。
赵长欢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练武伤身,让太医配了这养身的药茶,逼着左留卿换了他平日用的茶,一喝就是这么多年。
他盯着那杯茶看了半晌,到底没能喝下去,索性丢开茶盏出了院子,心里却有莫名的焦躁窜上来,必须找什么东西发泄出来才好。
他瞥了眼旁边,抬脚一踢兵器架子,长枪飞出来,他抬手接住,转身耍了一套枪法,可耍着耍着,赵长欢苍白着脸扑到他身前的样子就骤然浮了出来。
薛窈没有杀意,可赵长欢不知道,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
打住!
付阙脸色铁青,他是疯了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一个仇人做什么?
他狠狠将长枪扔回了架子上,巨大的动静唬了进门的左留卿一跳:“王爷?您怎么了?”
付阙没开口,只在石墩子上坐了下来。
左留卿叹了口气:“您怎么又不高兴了?”
付阙锯嘴葫芦似的闷不吭声,左留卿也没再问,提了正经事:“前阵子抓回来的那个人说了些苏家以前的事儿,您看看是直接把口供给常欢姑娘送过去,还是让她再去见一见?”
付阙一怔,兀地站了起来。
左留卿唬了一跳:“怎,怎么了?”
付阙的眼睛亮的吓人,对,他怎么忘了,他和赵长欢的赌约还没完成,北境重诺,他不能因为赵长欢,就坏了北境的名声,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他抬脚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