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欢动也不动,她抓着付阙给她的腰牌:“这件案子是我在审,没我开口,谁都不准放人。”
方畴气的哆嗦,朝着赵长欢就举起了刀,下一瞬却被人一脚踹开,他踉跄两步才站稳,嘶吼一声正要去找人算账,却瞧见站在自己刚才位置的人,竟是付阙。
他哑了火。
付阙的神情却很是古怪,既不像是维护,也不像是愤怒,他看着赵长欢,眼底全是血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赵长欢轻轻一点头:“我知道,我不是屈打成招,有些事他真的做过,只有这样他才会招……”
“如果他没有招呢?”
赵长欢微微一顿,如果没有招……
“你就打算把他活活闷死在棺材里,是吗?”
赵长欢摇头,不会走到那一步的,被闷死的恐惧没有人扛得住,黄七一定会松口。
“我有把……”
“那是一个活人!”
付阙忽然低吼出声,将赵长欢嘴边的话全都堵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竟带着剧烈的挣扎:“你要杀他杀就好了,刀剑斧钺,哪个不行?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手段……为什么非要这么玩弄人命?”
赵长欢慌忙摇头,眼前的付阙陌生的让她心慌,这是连谎言拆穿那天都没有过的感受。
她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没有玩弄人命,那些他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我只是想让他感同身受……”
她胸口憋闷起来,窒息的痛楚忽如其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逼仄的夜晚,胸腔越来越疼,疼的人发狂,疼的人想死。
她眼底也沁上血色:“他活该,付阙,他的所作所为足够……”
“够了!”付阙打断了她,他仿佛不愿意再看见她一样,轻轻闭上了眼睛,“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赵长欢被这句话问的心口发空,她怎么了?
她只是以牙还牙而已,怎么了呢?
她垂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好好和付阙交流:“你再等等好不好?等他招了,你就知道我是对的……”
付阙侧开头:“没这个必要……来人,把他放出来。”
方畴连忙应声,连左留卿都准备帮忙。
“不准动!”
赵长欢忽然开口,音量不高,却仿佛一把锤子砰的一声砸进了地面。
两人一愣,明明谁都不服气,可这一刻,他们竟莫名都不敢违逆。
付阙脸色沉了下去:“你要和我对着干?”
赵长欢颤着冰凉的指尖将令牌举在他面前:“不是我和你对着干,付王爷,这个案子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你应该知道,这代表这里我说了算,就算你是北境王也不行。”
付阙神情浓郁起来,一句寻常话而已,竟然就被她利用到这个地步……
赵长欢,果然是你啊。
他冷冷笑了,声音低的仿佛耳语,却透着浓浓的恶意:“赵长欢????,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挑衅我的资格吗?”
赵长欢一颤,好刺耳的一句话,好刺眼的一张脸。
她一口咬破了舌尖,在泛着血腥味的痛楚里,她一字一顿的开了口:“就算这样,我不说放人,谁也别想动。”
手腕一痛,是气急之下的付阙用了力,赵长欢死死咬着牙,却仍旧没忍住闷哼出声。
可付阙没有手软,没有怜惜,他只是将她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连看过来的目光里都是冷漠:“本王会遵守诺言,但在北境,没有人可以平白杀人,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