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原本还以为,徐舍人当年与徽王感情深厚,过从甚密,是因为目光短浅,识人不明呢。
今日才知道,原来徐舍人与徽王结交,帮徽王出头,原来是目光深远,见识过人啊,佩服,佩服。”
朝堂之上忽然一片安静,人们眼前都出现了一个画面:徐璠抡起棒槌狠狠的向萧风打去,萧风微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然后扑通一声,徐璠掉进了萧风面前的一个大坑里,瞬间没顶,深不见底。
徐璠目瞪口呆,两手疯狂摆动:“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萧风诧异道:“我胡说什么了?你不是说你自己目光深远,见识过人吗?
徽王丧心病狂,承继王位就不明不白的,后面更是侵入皇家祖陵,设四象祈福阵,妄图非分之福。
这些事连徽王封地的百姓都难以瞒过,徐舍人与徽王相识很早,交情莫逆,又岂会不知?
如此想来,徐舍人当初知情不报,还带着徽王去青楼闹事,就是想要逼迫徽王行动,好浑水摸鱼啊。
徽王若能成事,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奉个异姓王都说不定;徽王若事败,你也不会受到连累。
当初你在青楼里冲着大喊什么‘江南龙凤店’,也不知道是冲陆大人喊的,还是冲徽王喊的。
这份心机当真深沉,这份目光当真深远,这份见识当真过人,我竟到今天才恍然大悟,佩服,佩服!”
徐璠心胆俱裂,眼看着嘉靖微微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万岁,万岁,萧风血口喷人,臣绝无此心啊!万岁明鉴,万岁明鉴啊!”
嘉靖暗中叹了口气,心说这根棒槌确实有点像棒槌,但自己还必须保护我方的棒槌,免得被师弟一脚踹断了,也不好看。
“徐舍人,你年轻气盛,难免失言,如今可知道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满了吗?今后要谦虚!”
徐璠松了口气,连连磕头称是,萧风充满遗憾地看着他,还在循循善诱。
“徐舍人,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只要你承认自己目光深远,见识过人,这国坊坊主之位,可就是你的了呀!”
徐璠心说我去你妈的吧,国坊坊主再好,也没有命重要。当下连连摇头。
“下官承认一时失言,是下官狂妄了,下官目光短浅,见识不足,不足以胜任国坊坊主。
不过萧大人,你一手管着国坊,一手管着入世观,把苦活累活都交给国坊来做,把赚大钱的生意都交给入世观来做,说你损公肥私,总没错吧?”
萧风笑了笑:“国坊干了什么苦活累活?入世观又干了什么赚大钱的生意?可能举例说说吗?”
徐璠大声道:“造船之事,耗时费力,且款项由兵部拨付,收益有限,你就都放在国坊来做。
味精生意,香皂生意,销量巨大,收益超高,你就放在入世观来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萧风笑道:“我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信。你就只能看见自己眼皮子地下的东西。”
徐璠怒道:“我怎么就目光短浅了……”
萧风连连点头:“是我说错了,你目光深远,见识过人……”
徐璠马上打断他:“不不不,我就是目光短浅,见识不足,你接着说。”
萧风笑道:“入世观的生意,与国坊的生意,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其中也有不同之处。
凡是民用的商品,满足普通百姓生活所需的生意,都由入世观来做。
凡是国家所需的,像战船、火药、枪支、望远镜等,都归于国坊来做。”
徐璠立刻逼问道:“入世观自有香火钱,这些生意为何不都归入国坊,萧大人还是舍不得吧。
可如此左手握着入世观,右手捏着国坊,你说没有损公肥私,谁又能信呢?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