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看了干儿子一眼,微微点头。看看人家,这脑子,不愧是龙子凤孙!再看看你,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嘉靖连眼皮都没抬,他心里十分笃定,若是萧风一开场就被为难住,那宗室之事就拉倒得了,还辩论个屁啊。
萧风不急不躁,微笑道:“以王爷之意,我有两重身份,必须要选一个来与王爷你对话,对吗?”
周王点点头:“正是如此?”
萧风继续追问:“王爷之意,就是我当朝臣时就不能当道士,当道士时就不能当朝臣,可是如此吗?”
周王继续点头:“自然如此,否则岂不乱套了,还有规矩可言吗?”
萧风不解的问:“也就是说,我现在这身衣服,其实也是有问题的。我该穿朝服,而非这身衣服。”
周王心说你还嫌坑不够深,掉进坑里还在自己往深了挖,也真是少见啊!
“自然如此,你恃宠而骄,青衣白袍,书生不书生,道士不道士,朝臣不朝臣,当真是荒唐之极!”
萧风点点头:“王爷你有所不知啊,道门各有规矩,我创的入世教,本身就不要求门下弟子穿道服的。
入世教以仓颉仙师为祖师,仓颉仙师乃创立文字之先祖,书生服饰对于入世教道士来说,就是道服啊。”
周王心说你强词夺理都夺不好,不管你怎么掰扯,你还是在坑里啊,躲来躲去有啥用,早晚让我扔进坑里的石头砸中你的头啊!
“就算你穿的衣服,算是你入世观的道袍,你上朝来是以朝臣的身份,并非道士的身份,你依然是错的!
既然穿着道袍,就没资格与我等谈论宗室之事,下朝去吧!”
萧风看着周王,微微一笑:“那请问周王,周王觉得,万岁是以什么身份上的朝呢?”
嗯?周王的目光转向嘉靖,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嘉靖一身道袍,坐在龙椅上,眼皮都没抬,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怪周王忽略了这件事儿啊,实在是嘉靖穿着道袍上朝已经很多很多年了,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件事不管多么违和,只要一直出现,人们就会慢慢地习以为常,没人觉得这事有啥值得注意的。
例如在鹦鹉和八哥被人发现之前,如果有人说,有一种鸟会说人话,人们一定以为他疯了。
但当人们都见过了鹦鹉和八哥之后,这么神奇的事儿人们也接受了。再有人说没有鸟会说人话,人们也会觉得他疯了。
周王本来是站在坑边上看着萧风在坑里挣扎,现在忽然发现,其实在坑里的是自己!
不过作为主辩手,周王绝非浪得虚名,他飞快地思考着,脑子里小齿轮转出了残影。
“萧风此言差矣,万岁乃是天子,天子唯天可管,自然不是俗事礼法所能拘束的。
话说回来,萧风你何德何能,敢于万岁相提并论呢?这种事儿,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呼。王爷们统一的松了口气,刚才还真以为周王要被萧风挖坑给埋了呢,想不到周王纵深一跃……
“王爷所言,是只代表个人意见呢,还是代表所有王爷的意见呢?
周王年纪不小了,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我看王爷们还是换一个人上来代表为好……”
严嵩摇摇头,呸,你这是打不过就想施离间计啊,这点小伎俩,岂能骗得了诸位王爷?
果然,众位王爷一起喝道:“萧风,你理屈词穷,却想让我们临阵换将?做梦!
周王的意思,就是我等所有人的意思,周王的话,就是我等所有人的话!你说吧,你该当何罪?”
萧风诧异道:“我有何罪?我连想都没想过要和万岁相提并论啊!”
周王大怒:“你分明问我,万岁穿道袍上朝,是以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