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淡淡一笑:“我还想赌一把,如果我赌输了,就按你说的做。”
花奴微微皱起眉头:“赌?赌什么?怎么赌?”
萧风深吸一口气,不看花奴,而是看向人群中看热闹的燕娘。
“我既然说这些姑娘,压根就没有卖身契,那我就赌教坊司中,也没有她们被交易的记录!”
花奴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咬牙笑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不过教坊司中的交易记录,是一式两份的,即使教坊司的被人销毁了,司礼监里还有!”
萧风淡淡一笑:“那我就赌,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安捕头,去教坊司和司礼监,请陈公公将罪奴的交易记录找出来!”
安青月领命而去,大堂上一片寂静。花奴的脸色一变再变,却什么话都没说。
但后堂中张远却跪不住了:“万岁,那司礼监陈洪与萧风过从甚密,此事只怕他会动手的呀!”
嘉靖眼睛都没睁开:“张远,女人之心,真能让太监重振雄风吗?”
张远脸色顿时煞白,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严世藩心里长叹,万岁是不会管这事儿了,就看陈洪有没有那个胆量了,也看萧风和陈洪的交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严世藩并没有绝望,就像花奴也没有绝望一样。以陈洪的消息渠道,万岁出宫来顺天府,他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现在萧风并非是让他简简单单的帮个小忙,而是让他当着万岁的面弄虚作假!
就算那些卖身契已经不再了,无可对证。但修改一式两份的记录本,想做到天衣无缝仍然很难。
万一万岁对此事心存芥蒂,让人一查就难保不会查出来。陈洪是前朝留下来的,万岁本来就跟他没什么感情,他敢冒这么大的险吗?
公堂上所有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很关注萧风和花奴的赌局,只有一个人例外。
柳台虽然签字画押换回了衣服,但因为严嵩来的时机不对,萧风也没把他放走,此时混在堂上人群中,浑身不自在。
好在堂上人数众多,也没谁注意到他。想来等一会儿出了结果,萧风对花奴要么放人,要么收监,剩下的人自然一哄而散,自己也就溜走了。
萧风等得无聊,心情也有些紧张,忽然看见了柳台,赶紧站起来,拱手施礼。
“哎呀,失礼失礼,这审案一忙,就把柳大人忘了,失礼失礼!来人啊,给柳大人拿把椅子来坐!”
柳台气的七窍生烟,这萧风实在是太损了呀!虽然他没说自己是因为什么来的顺天府,但大伙又不是瞎子!
他是混在青楼女子与飘客之间的,就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他是怎么来的呀!
有心装作不存在,但他周围的飘客们已经自觉自动地闪开散步,把他给闪现了出来。
无奈之下,柳台只得强行挽尊,迈着方步走到萧风的座位旁边,一脸悲壮,真的准备坐下。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再怎么着也不会更丢脸了,此时就该装作若无其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此时跑到后堂去拿椅子的捕快一脸尴尬和惊慌地跑回来,对萧风苦着脸。
“大人,咱们的椅子……不够了!”
萧风心知肚明,但仍然诧异道:“是吗?竟然这样吗?哎呀,那只好委屈柳大人了,要不还是坐马扎吧。”
柳台既然已经决定挽尊到底,此时反而无所谓了:“哼,无所谓,马扎就马扎!”
那捕快更加尴尬了:“大人,马扎,马扎也有人坐了呀!”
柳台的脸皮再厚,涵养再高,此时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不敢直接骂萧风,却指着鼻子痛骂那个倒霉的捕快。
“放屁,你这混账,也学会看人下菜碟儿了?你们郭大人在时,你们何尝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