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臭鳜鱼吃起来香,没做熟之前那是真的臭啊。所以运送臭鳜鱼的船都是专用的船,因为运完臭鳜鱼后,再运任何东西,都会有一股臭味。
所以从北方回程时也捎带不了货物,只能空着,要么就运一些为了图省钱,不怕臭的老百姓。
这些忍者就装扮成了不怕臭的老百姓,此时正在借着船舱里臭鳜鱼的味道大口地吃着米饭,而密使则站在船头,不愿意在船舱里呆着。
这是一艘严党官员名下的私船,专为京中权贵们运送臭鳜鱼,品质要比普通货船带来的好很多。也因此臭味格外的浓烈。
有了权势和臭味的双重掩护,这一路上就没有任何巡查官船阻拦过这艘船。再有一天吧,最多两天,就该到达目的地了,只要把这批人交给圣使,自己就可以返回京城了。
京城多好啊,有数不完的金银,吃不完的极乐丹,享用不尽的美女。
严世藩要是知道密使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你说的就是女人吧,就你的口味,也配享用美女?
密使正在畅想中,忽然前方出现了三艘大船,成品字形驶来。
密使眯起眼睛,看向那三艘船,这个品字形可不是什么友好的造型,随时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钳子,把自己这艘船夹在中间。
双方越来越近,对方的三艘船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两艘船在旁,一艘船迎头过来,真的把这艘臭鳜鱼的船夹住了。
这时密使终于看清楚了迎面而来的那艘船,这他妈的不是官船啊!船侧面有炮,这他妈的是战船啊!
左右两艘船倒不是战船,但看那吃水线,船上的人也少不了,密使心里一沉,脸上却保持着淡然,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无辜地扬起来,看着迎面而来的大船。
“这是哪位将军的战船啊?何故包围我们?我们是京城陈大人家的私船,给京中贵人们运送臭鳜鱼的。”
船头上走出一个将军,长臂长腿长脸,腰悬长剑,威风凛凛,正是俞大猷。
他微笑道:“既然是官员的私船,就请船舱里的人都出来吧,让我们检查一下就好。”
密使拿出那位陈大人的名帖,附上一张银票:“大人,我们一路舟船劳顿,很多人都病了,确实没法都出来。
我叫几个人出来大人看看如何?大家同朝为官,给点面子吧。”
俞大猷挥挥手,让两侧的船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只让自己的船略靠近一些,但也绝不是人力能跳过来的距离。
“这位先生,不是俞某不给面子,现在沿海一带,倭寇横行,海盗肆虐。
其中有很多人贪图财物,为倭寇当奸细,不能不严查。先生让人都站出来吧,否则别怪俞某不讲情面了!”
密使见俞大猷一定要盘查,微一沉吟,微笑道:“好,既然大人坚持,我这就进去叫人。”
密使走进船舱,对着正在大吃特吃的忍者们冷冷地说:“别吃了,都上甲板,别说话,装得像一点!
等人上船来查时,听我的命令,全部杀死,然后趁机夺下那艘战船!否则在这江面上,咱们死定了!”
忍者们都已经换了老百姓的衣服,身上也未携带长刀,只把短刀藏在衣服下面,走到甲板上,垂头而立,看着还真像老实巴交的老百姓。
密使微笑着看向俞大猷:“大人,请盘查吧。”
正常的盘查,一定会两船靠近,搭上舷板,然后盘查的人才能从这个船上走到那个船上。
忍者们绷紧身体,做好准备,就等对方搭上舷板,密使一声令下,冲上舷板,冲到战船上,展开屠杀!
舷板虽然狭窄,但对于这些长年累月训练的忍者来说,快速跑动绝不是问题。那艘船上的船员就算都是军士,近身肉搏也肯定不是忍者们的对手。
虽然俞大猷据说功夫非凡,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还能逆转乾坤吗?
俞大猷却丝毫没有让船靠近的意思,而是伸手指着那群忍者中的一个,大声喊道。
“最左面的那个,站到前面来!最右面的那个,站到前面来!”
站在两边的两个忍者同时看向密使,密使微一沉吟,点了点头,那两人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最前面。
“左面那个,你家是哪里的?”
左面的忍者十分高兴,他来大明也有两年了,汉语还算凑合,而这个问题密使也曾教过他们,做万一的防备。
“回大人,我是京城人,住在南城。”
京城人口众多,俞大猷也不是京城人,不可能一一甄别。
俞大猷笑了笑:“右面那个,你家是哪里的?”
右面这个就比较难受了,他的汉语不好,一开口就得露出八嘎味儿来,但他也早有防备,用手比划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