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沙发上,她觉得好累,身体累,心也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客厅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痛了唐之忆的眼睛,她困难地睁开眼睛,迎面看到一双荡着春水的杏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一张姣好的面容,丰满的嘴唇轻轻吐出话:“抱歉,我取一下手袋。”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眼前的人,并没有把唐之忆放在眼中。
随后而至的南靳梵将女人送至门关,唐之忆没有转头看他们,眼角的余光仍然扫到他们难分难舍的身影,他们拥抱着说着什么秘密的话,让人无法听得真切。
“啵~”女人重重地在南靳梵脸颊上印上唇印,“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好。”
南靳梵送走女人,步伐轻松地踱到沙发背后,双手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弯下腰,眯着眼睛看向唐之忆:“你回来了?”
唐之忆看了看墙上的钟摆,已经是深夜11点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此刻又冷又饿。她面无表情地回看南靳梵,声音闷声闷气的:“嗯。”
“我饿了,煮东西给我吃。”
“好。”
没有温度的对话。
唐之忆到厨房随便找了些面条,她没有心思做什么大餐,只要能饱腹就行。她盛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每只碗上飘着一个荷包蛋,放到餐桌上,她把另一只碗放到宽大的餐桌的对面,这样南靳梵就不会太靠近她。
她指了指那只碗,对着南靳梵说:“来吃。”
南靳梵看着他们中间的距离,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坐下,很快吃完了面条。他向来不挑,从下午到深夜他也一直没吃东西。吃完了东西,他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去了。
唐之忆自己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然后又坐到沙发上,她实在不想上去面对南靳梵,可是她很想洗澡,她的换洗衣物都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后,她叹了一口气,还是上了楼。
在卧房门口,她定了定,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南靳梵围着浴巾坐在床边,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赤裸着上身在擦拭头发。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安然觉得自己还能闻到飘散不去的男女欢爱后的暧昧气息,她忍不住“啪”地一声拍向墙上大灯的开关,空间一下子明亮起来,南靳梵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唐之忆彻底看清了床上的情形,散被凌乱,三两的抱枕不规则地散落在上面,用脚趾头都知道,这之前在这张床上曾经承载着多么“激烈”的运动。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唐之忆的心脏还是骤然痉挛了一下。她觉得心脏的位置很难受,可是她没有抚上那个位置,她就是不想在南靳梵面前示弱。
她尽量保持平静,让自己显得从容地走到南靳梵面对的衣橱前,从里面挑出几件睡衣和明天打算穿的衣物,背对南靳梵说:“从今天起我会睡在客房。”然后看也没再看南靳梵一眼就走了出去。
唐之忆觉得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出那个让人压抑的房间。她扣上房门,身体紧紧地靠着门上,一直强忍住的泪包终于炸裂开来,泪水一下子就泛滥开来,流到她的嘴里,又苦又涩。
门后的南靳梵停止了动作,负气地将毛巾重重地丢到地上。
唐之忆选了一间带有浴室的客房,因为房子一直有钟点阿姨打理,所以很干净随时可以住人。她洗过澡,趟在床上,想着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她几天没上班了,手上的项目一定积压了很多的文件需要处理,她告诉自己要早点入睡,可是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到南靳梵冷漠的样子,想到那个女人含着鄙夷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幻想他们两人喘息交叠的情景,想到她可怜的失去的孩子,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着,热泪夺眶而出,流到耳边和双鬓的时候却已经变得凉飕飕的了。她侧身躺着,一边的枕头很快湿润了,她翻身朝着另一边,另一边的枕头也浸湿了,可是她就是止不住。最后,她只好换了一只枕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用手胡乱地抹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脸,直到身体的疲倦战胜了她的悲伤,她才慢慢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唐之忆按着手机设定好的闹钟准时起床。虽然南靳梵并没有交代她今天一定要去上班,可是她对于工作向来不会马虎,有着高度的自觉。
刷牙的时候,唐之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蜡黄的脸色,浮肿的眼泡,双眼无神,凌乱的头发。她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是必须上浓妆才遮得住她这一脸的憔悴。她摇了摇头,觉得随着脑袋的摇晃,有轻微的疼痛传来。
她不想见到南靳梵,更不想搭乘他的车去公司,为了避免尴尬的碰面,她起了个大早,利落地化了个妆,在眼睛下面盖了厚厚一层遮瑕霜,大地色的眼影,涂了一个稍微鲜红的唇色。挑了件白色荷叶风的职业装,双臂上飞袖的裁剪恰到好处地衬出她白皙的手臂,职业裙装紧紧地包裹住她挺翘的臀部,再穿上卡其色的精致鱼嘴鞋,安然整个人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多亏了她底子好,稍微打扮一下,打眼一看还是很亮眼的。
唐之忆打理好自己,打车到了公司。整个公司还没有什么人,她来得太早了。她打了个电话叫了份外卖早餐,就开始着手处理手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