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那碗姜汤后,便将自己团在被子内休息,一夜无梦,早上睁开眼睛后,我床边做了一个男人,我当时心里一惊,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坐在床上后,便平静无波的看向他说:“早啊。”
背对着我的傅纪琛侧过脸来看向我说:“不早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发现艳阳高照,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我说:“原来还真不早了。”
我慢吞吞的站在那里穿好衣服后,走到窗户口去将半遮的窗帘全部拉开,让外面的阳光充足的照进这间屋子,我对傅纪琛说:“我输了。”
坐在床上的傅纪琛微微挑眉看向我,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承认我输了什么吧?”
他说:“你想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愿赌服输呗,要对我怎么样尽管来吧。”
傅纪琛垂眸低笑说:“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我不知道你在哪方面认输了,毕竟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你还有机会继续,还没被踢出局。”
我说:“如果我坚持下去,我并不会觉得自己会输,袁江东不是被调查了吗?虽然不知道他结果到底是怎样,可至少我还是伤到他了,也吓到他了,从那以后,在别人耳中只要提到袁江东,他们必定就会想到江南会所这几个字,要不了他命,但损伤到了他名誉,我估计就算这次他安然无恙回归,他今后的动作也未必能够再像以前一样毫无王法的张狂了吧。”我冷笑一声说:“其实我一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赢,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等太久,不甘心让徐姐死不瞑目,不甘心的太多了,所以我拿上了我一辈子的运气去赌,结果很明显,老天爷从来都没有站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本来就没有好的运气,所以,我输了,可我没有输在他手上,我只是输在了人心上。”
傅纪琛笑着说:“哦?人心?”
我有些感叹的说:“废话太多了,总之一句话,我认输。”
傅纪琛听了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我转过身想缓解一下这气氛,让自己显得相对从容淡定一点,可稍微一转身,眼睛忽然在窗户外面瞟到一个东西,这东西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窗户的正对面有一只枪口正如死神之手对准我房间的方向,我僵硬的站在那里许久,过了好久,我才转过身看向仍旧保持先前坐姿的傅纪琛,我说:“昨天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里。”
傅纪琛对于我满脸异样,他反而笑得一脸轻松问:“还好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个女人。”傅纪琛说:“如果是男人的话,估计你也没有机会再回傅家。”
我说:“昨天你就想好要杀我了。”
傅纪琛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一处桌边,从棋盘上捏起一粒黑色的棋子,他拿在手上把玩着:“对于不受控制的东西,通常我都选择除掉,或者毁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你,这样的规则总是一步一步推迟,推到后面,才发现反而差点酿成了大错,我很烦恼,到底要怎么样对你,你才会受我控制,受我摆布呢。”
傅纪琛指尖那枚黑色的棋子轻轻落在玉盘上,冷笑一声:“我想,我应该一早就选择这样的处理方法,之后也就不会有这样多的麻烦事情来烦我。”
我脚步下意识往后后退几步,说:“是啊,你早该这样了,不受你掌控的那天,你早该做这样的选择了。”
傅纪琛见我一脸似悲似喜的模样,他说:“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没有再看我,出了我房间,我以为我身后那枪口一定会在他出门之时,砰的一下,有东西从我脑袋内穿孔而过,可我僵硬着脖子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
等我转过身去看时,对面楼那枪口随着傅纪琛的离开消失了。
我跌坐在地下,用手捂着脸,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特别好笑,原来,他要杀我的心,早就有了。
原来,早就有了……
我笑着环顾四周,笑了好久,嘴角的笑容止住,便再也笑不出来,只是表情麻木的坐在那里,无悲无喜。
之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我基本上不再出傅家,无论外界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我也没有理会,每天就在傅家这偌大的宅子内像个幽灵一样四处游走着,仆人和我打招呼,我也不理会。
只是做着我的事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袁江东是怎样脱险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去观察,但我想,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倒,朋比为奸,根本倒不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多愚昧,多可笑,单纯的多么让人不可思议。
二十三岁的年纪,果然还是爱幻想,爱天马行空,和他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来比,还是太过稚嫩。
那段时间,偌大的傅家只有我和二太太两个人,竟然难得的是,两个人相处的万分和谐,她在祠堂内念佛诵经时,我便同她一起跪在蒲团上面,有时候一跪下,便是一整天,心是无比的宁静。
二太太说,人之所以有烦恼,是因为想得太多,要得太多,拿得太多,放不下太多,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