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国东边界的一座山上,一名身着西戎铠甲,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身骑白马手持长枪正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小雨淅淅淋淋地下着,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中年男子并没有回头,身后的人走近“父亲,可看出了什么?”
“末邯东边界的兵力似乎多了两倍不止,我军长途跋涉已经出现了厌意,与末邯的兵力已经出现了差距,若再等不到王的旨意,不出十日末邯东边界将会变成铁墙”齐武担忧地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军队。
齐蒙听罢忙道“我这就去给王写信”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一个士兵的声音“武候阳里急函”
“阳里急函”
齐蒙忙快马来到那名士兵面前,将锦帛拿到父亲身旁,齐武将帛书打开,仔细看了看,有些不解“王让我送一个书生入末邯,这是何意?”
齐蒙听了也有些不明白,书生?
齐武思索道“到底是怎样的书生才会让王这般在意,让我亲自相送”
听到父亲这么说齐蒙的脑海里闪过明月阁中与子政饮酒的人“莫非是他!?”
“阿蒙,你知道此人?”
齐蒙点了点头“此人乃是圣儒孙卿的弟子,阳里儒林轩的老板,同时也是邯王的第五子,末邯五公子邯无非”
“邯无非?莫不是那个约战天下谋士,让五国颜面扫地之人?”这个人恃才傲物,立书约战七国的谋士与自己一较高下,当时文王去世,西戎举国哀悼,便没有参加,而其他参加的五国,纷纷战败。
事后五国曾多次派出杀手要得到他的人头,邯王怕引火烧身,将他送到了五国做人质,具体是那一国却无人得知,没想到竟然是在西戎!
齐武看着手中的帛书无奈地摇头“这样的人送回末邯势必会让这场仗更难打,王这是在给我增加难度”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齐武没有说话,看着帛书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士兵的喊声“阳里急函”
“武侯阳里急函……”士兵跑着,跌倒在地上,齐蒙忙下马扶起那人“怎么又是急函?”
那人拿出帛书,齐武见帛书上是宝相花纹,便猜想这定是韦丞相的帛书,王的帛书刚到不出一个时辰,韦相的帛书便到了,这其中有蹊跷。
“父亲”齐蒙将帛书递给齐武,齐武并没有接过来“阿蒙你念与为父听”
齐蒙打开帛书念道“武侯长年驻守边界,忠心耿耿,劳苦功高,韦护佩服不已,不日将有一书生将要往邯,此人乃是末邯五公子邯无非,邯无非乃圣儒弟子,他之才不亚于孙卿,足守七国不亡,撼西戎根基,王上仁慈,欲送归邯,望武侯以大局为重,阻其去路,押至北狱”
齐蒙看向父亲有些为难“王要我们放行,韦相要父亲将此人留下,这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传信的士兵又道“对了昌平君有信给将军”
“拿过来”
齐蒙看着昌平君的信有些惊讶,齐武看到儿子的表情问道“何事?”
“十天前,朝堂百臣为是否放邯无非归邯之事进行了争辩,争辩双方便是以韦相与昌平君为首”
齐武轻哼道“那昌平君此信定是要让我们放行了?”西戎尚武,他齐武能被封为武侯是经历了百场战争,而楚启年纪轻轻却一朝封为昌平君,着实让人不服。
“并非如此!儿也不能明白到底是留还是不留,锦书上写着“圣儒之徒,无非大才,然才不及王,故王放之,愚以为才不为西戎用,不为才,留之国不幸,不留王悲矣,然为国不留!”
齐武眉头紧皱“这个楚启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个不留,到底是不留性命还是不留在西戎呢?”
“父亲”
“齐家三代为西戎臣子,为臣子势必要唯王命是从,可若此人若真有撼动西戎基业的能耐那便不得不防!”
“父亲的意思是要违背王命?”
齐武眼神坚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以我之死能护西戎基业,足矣!”
“这三份帛书几乎是同一天而至,阿蒙你还未看过王的帛书所以你尚可装作不知王要让我们放行之事,待邯无非到来你将他扣下,也算是顺韦相之书了,若王怪罪下来,你便说你不知此事!”
齐蒙思索片刻问道“可是要将他送到北狱?”此人若是到了北狱基本也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不,把他交给昌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