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尼罗河上太阳初升,在和熙的阳光将远处的堤岸,河上的帆船都罩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缥缈的帆影,尼罗河在清晨时分给世人献上了一幅最美的画卷。
对于埃及人而言,尼罗河是他们的生命之河,每年7月尼罗河的洪水开始泛滥,到9月和10月的时候才退去,埃及人把这称为“泛滥季”。泛滥季的时候,洪水会漫过尼罗河两岸土壤,水位会大大高涨,把高处洼地灌满了水。待洪水退去后,土壤异常湿润,同时,尼罗河留下的泥沙富含有机质和矿物质,堆积在两岸,可供种植农作物。而且尼罗河的每次泛滥,稀释了土壤中的盐分,让土地适于耕种,这样就解决了土地盐碱化问题。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尼罗河的谷地和三角洲两个部分,因为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成为埃及主要的人口聚集地和农业区。
曾几何时,在阿拉伯入侵之后,数千年来生活在这里的科普特人失去了所有的土地,作为异教徒的他们不能够拥有土地,只能作为佃农。千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生活着。
而这一切,在数年前,随着科普特人的起义而被终结——土耳其和马木留克的统治被推翻了。曾经属于马木留克的土地被分配给了平民,当然,那些异教徒并不是分配的对象。
当科普特人在那里为赢得了自由和财富而欢呼雀跃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属于马木留克老爷们的宅子同样迎来了他们的新主人——那些相貌与他们迥然不同的天朝人,成为他们的“邻居”,当然他们并不单纯意义上的“邻居”,他们是国王陛下的近卫军,是国王从天朝带来的军队,作为国王的卫兵,他们留在了埃及,作为帮助埃及赢得自由的回报,他们继承了马木留克们的部分财产,成为了埃及乡间新的主宰。
清晨,当淡青色的袅袅炊烟从家里厨房烟囱冒出来的时候,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哭喊着闯进了这座宅邸。
“老爷,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寂静的院子里,哭嚷声异常的刺耳。
被吵醒的赵铭功打着阿欠,伸着懒腰走了过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便随口问道。
“阿扑杜拉,你这是怎么了?”
跪在院子里的是他的佃户,当年因为整个埃及所有土地都属于马木留克,所以需要对土地进行重新分配,而分地是按照“谁耕种谁拥有”的原则,不过非科普特人除外,而那些非科普特人的土地成为了新王朝权贵们的财产,而国王的府卫获得了相当一部分土地。
尽管大多数普通士兵拥有的土地不能与王朝的权贵相比,但是却仍然能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正是那些非科普特人的耕种保证了他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同样也是这些人的保护者。
“尊敬的老爷,我们的房子被人夺走了,女儿也被抢走了……”
跪在地上的阿仆杜拉哭诉道。
按照天朝的习惯,埃及人早就习惯了“老爷”这个称呼,在过去的几年,这些“老爷”们,一直都是他们的保护者,这也是阿扑杜拉跑过来寻求保护的原因。
“老爷,我一直都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每年都会按期交租,从不敢耽误,也是在您的保护下,我和家人才能平安无事,但是现在,那些暴民却不顾我们接受您的保护的现实,抢走我的财产,女儿,这根本就是对您的不敬啊……”
听着阿扑杜拉的哭诉,赵铭功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阿扑杜拉家去年交租时,那个在一旁边站着的女孩,女孩的相貌娇美,笑容更是迷人至极。她居然被人抢走了!
这还了得!
强抢民女!
本老爷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那些暴民怎么敢如此大胆!居然敢来真的!
“阿扑杜拉,你放心,有老爷我在,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就在赵铭功的话声落下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喧嚣声,然后一阵人涌了进来。
“阿扑杜拉,就知道你在这!”
领头的里克一看到跪在那里的阿扑杜拉等人,立即嚷喊道。
“你以为来求老爷,就可以了吗?”
里克冲着赵铭功鞠躬道。
“尊贵的老爷,请原谅我们的冒失,我们之所以来到您的府上,是因为根据国王的法令,所有的异教徒都必须皈依教会,否则将不会受到法律以及任何人的保护,老爷,过去你是他们的保护者,但是现在,如果他们不皈依教会,那么您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保护他们……”
里克的直言,让赵铭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法令,甚至之前的府卫会议上,已经明确要求他们不要介入两者的冲突。对于他们来说,不介入科普特人与非科普特人之间的冲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说的简单,可实际上,对于每一个在这里定居的府卫而言,这些非科普特人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佃农,同样也是他们的财产。
“那么,是不是也规定了,他们只要皈依了教会,我就可以继续向她们提供保护?”
“没错!”
里克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阿仆杜拉,你愿意皈依教会吗?”
看着跪在地上的阿仆杜拉,赵铭功反问道。
“如果你愿意皈依教会的话,并且接受洗礼,我仍然可以作为你的保护人。保护你的家人和财产。”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