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知道我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我养父说是店里失火让火烧死的。”
“火烧死?就算是失火,他们两个大活人怎么会被火烧死却不跑?”陆文龙眼里含着悲伤问道。
“那是……?”阿斯噶-陆文星不解。
“后来县里派人来验尸,说他们是被匕首刺死然后才被火烧的。咱们隔壁丝绸店蔡老板说,火还没着起来的时候,他看到有人从咱家抱着个孩子出来,接着火就着起来了。”
“这个人是……?”陆文星紧张得手都出汗了。
“就是那个经常来咱家的貊国皮货商,也就是你现在父亲古勃金。”
“是他?不会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平白无故地要杀害我们父母?”陆文星惊呆了,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天白天的时候他来咱家父亲陪他聊天,喝茶,走的时候把随身包袱落在家里。伙计说,父亲看到包袱里面包着一些纸张,有些好奇,翻开看了看,纸上曲曲弯弯画着一些线条还有地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放起来了。”
“晚上他又来了,说是取包袱,还和父亲聊了会儿天。他走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件惨案。后来来现场勘验的仵作说,那些纸上画的可能是舆图。这个商人其实是个貊国奸细。”
陆文星回想起来,在燕北的时候,养父家里确实经常来一些化装成燕人的貊国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貊语。每到这个时候,养父都让他出去玩,不让他与这些人接触。这些人大约就是养父的手下。
他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敢承认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些现实。这些年他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所纠结。他被抱养的时候虽然只有四岁,但是他清楚地记着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以及自己的大夏族身份。
“我是不孝子,我认贼作父,不孝呀。”他痛苦地呻吟。
到貊人向大燕开战的时候,他更加痛苦。他知道现在的他是在为虎作伥,残害自己的族人。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如果有一天他真地被派往前线,他是否会对自己的同胞挥起屠刀?
这个,这个仇怎么报?他对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我能对他痛下杀手吗?可是,可是他亲手杀死了我的生身父母,焚尸灭迹,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就是为了他的那些机密,那些为大貊进攻燕国做的机密。
“大哥,要你报仇下不去手吧?这个家仇由我来报。你可以为大夏做更多的事情。”
“我?我能做什么?”陆文星眼神迷惘。
“你可以为大夏,为义勇军提供情报。把貊寇王庭的一些事情提供给我们。”
“你们?义勇军?你们不是燕军?”
“我们是大夏抗貊义勇军。总统领是你的师弟武彪,你知道这个人吧?是武青的弟弟,还有武威、武熊都在义勇军。武青姐现在是义勇军战地医院院长。朝廷不抗貊,我们抗,不能让大夏任人宰割。”
“武青,她还好吗?她成家了吗?”
“她很好,现在很忙,没工夫嫁人。呵呵。”文龙笑道。
“我对不起她,我已经娶妻生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陆文星羞愧地说。
“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能为抗貊出力,她心里就会有你。至少她会敬重你。”
“弟弟,”他紧握文龙的双手,“从今以后我也是义勇军的人,我要为大夏民族做贡献。”
“好,哥哥,咱们还是好兄弟。你在武青姐眼里还是大英雄。”文龙也攥紧哥哥的手。
“你们需要什么情报?我怎么跟你们联系?”
陆文龙摘下胸前的鱼形玉佩,手指一搓,小鱼从中间劈成两瓣。他递给哥哥一瓣:“有人拿着另一瓣来和你接头。两瓣合上了,他就是你的接头人。他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陆文星抚摸着半边玉佩,这就是他加入义勇军的见证。
“还有,哥哥,你现在的身份很适合潜伏在貊朝宫廷。咱们的家仇我来报。你如果动手很容易暴露,那也是咱们义勇军的损失。他死了,在貊国就没有人知道你的大夏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