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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袅袅握紧了左手中的老旧钱袋,钱袋中装着一封信,还有五两银,是她爹在半路上托伶舟月的护卫带回来的。
这五两银,对于上云京这些贵人来说不值一提,对于现在的她,也同样。
可她爹,攒了半辈子。
西疆地遥路远,听闻常年有风沙覆面,她将他赶出了安逸的上云京,他却将他的全部身家送回给了他不孝的女儿。
乌袅袅侧目看向伶舟月,摊开手中破旧的钱袋:“这钱袋,你扣押了四年,却想不到因为它,将断送你的一生吧。”
伶舟月看到那钱袋,忽而一笑,眼里连半分心虚都没有:“倒是本王疏忽了,乌袅袅,本王从未把你当个人来看,没想到竟栽到你手里。”
乌袅袅看向伶舟祈:“君上,民女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愿君上准我出宫。”
伶舟祈随意的摆了摆手。
锦全大监走下来:“乌姑娘,随老奴走。”
或许是她眼神太过决绝,令锦全大监忍不住问一句:“乌姑娘准备去向何处?”
乌袅袅将钱袋塞进腰间:“去西疆,去看望…这世间唯一把我当人看的那个人。”
乌袅袅走下玉阶,脊背挺直,一路不曾回头……
伶舟祈抬了下手,纷乱的场面戛然而止。
“阿月,证据确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伶舟祈将那些信件扔在伶舟月膝下。
伶舟月看向下方百官那扭曲怒目的脸,觉得十分无趣,他嗤笑一声,本想求得一死,却忽而看见那屹立在雪中的红梅。
红梅很美,那夜雪景红梅下如雪妖一般的少女也很美。
他轻叹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下心了……
他看向伶舟祈:“兄长可能饶我一命?”
“君上,月王欺君犯上,残害无辜性命,意图谋反,请君上莫要心软!”谢云冲高声说道。
朝臣百官一齐道:“请君上严惩。”
伶舟祈挑了挑眉:“阿月,兄长就是想救你,亦是有心无力了。”
伶舟月跪着走到伶舟祈身边,眼角泪意划落:“兄长,兄长,饶我一命,兄长你忘了吗?阿月的腿是替你断的,若非那年贼人将我认成了你,掉下悬崖的就是兄长你了……”
伶舟祈面色一怔,伶舟氏贵为帝族,重权势,亲缘浅,伶舟月虽是他的亲生胞弟,可他一直被先帝主放在膝下教养,伶舟月则是在父亲岭南王之处,虽都在上云京,自幼却鲜少相见。
他还记得,第一次对这个亲生弟弟有印象,是他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双腿鲜血淋漓。
先帝主让他记住,想做神都的掌权者,无时无刻不能放松警惕,失之毫厘缪之千里,断了双腿的伶舟月就是前车之鉴。
那一次,他在先帝主眼里看到了锐利,看到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