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模糊了他的眼,他摇晃的站起身,想要看清山路的尽头那道身影是否还完好,每走一步,便更觉头晕目眩。
他用尽力气吼出声:“公子,此处无人逃脱。”
他踉跄的向着遥远的山路尽头走去,边走边喊道:“五仁这次尽力了,尽量不伤他们性命,但还是有近两成的愣头青拼着命来,没办法,我不杀他们,我就死了。”
他絮絮叨叨的向着那处走去,右肩之处插着几支利箭,每走一步,鲜血直流。
五仁用力将箭杆掰折,痛的龇牙咧嘴。
“整整一夜,等公子见到小殿下了,可要让她重礼奉上。”
“公子,你说这小殿下如今可否得偿所愿了?以后便能安心与你在一起了吧!”五仁咳了几声:“最好是这样,不然可是荒废了我俩在这林中鏖战一整夜。”
五仁用了近一刻钟,才走到山路对面,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公子,你不会那般废物吧,你可是有国公爷一生的修为,总不会有事的。”
“公子,别玩了,赶紧出来看看我的伤。”
四下寂静,无人应声。
五仁脚步微顿,声音有些哽咽:“不会的。”
他扔掉手中之剑,忍着痛意快步走上前去,前方无遍布的尸体,却无一人站立。
五仁目光自尸体中梭巡着,最终落在一个跪在树前的玄色背影之上。
他止住呼吸,眼泪奔涌而出。
这个姿势,看起来身体已然僵硬。
他轻手轻脚走到那身影后,重重跪在地面上,他颤着手,想要将人扶下,又收回手,不忍碰触那冰凉的身躯。
五仁泪流满面的咬着手肘,一下一下的向着那背影磕着头,最终忍不住放声大哭。
“公子,是五仁不好,五仁以为你身带国公爷修为,便可一人独守一方,可五仁却忘了,公子自小娇生惯养,整整一夜时间,公子怎么坚持得住啊!”五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擦拭着眼泪看向前方。
远处山下城门依旧紧闭。
所以,公子是因守在此处,力竭而死!
五仁嚎啕大哭,哭声雄壮而凄厉。
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五仁在胸口处掏了掏,掏出一块月饼来。
他将月饼放在地面上,而后用土埋住。
“公子,五仁身上只有这一块月饼了,呜呜呜呜呜,早知如此,便带些酒水,也能送公子一程。”
五仁头埋在地面哭得不得自已,整个身子不断抽泣颤抖着。
颤抖的衣摆总是磨在他眼皮之上,五仁忍不住将衣摆挥走,指尖刚碰触到衣摆,便发觉不对,这颤抖的衣摆不是他的衣摆啊!
五仁猛地抬起头,眼前那半跪着的背影不断颤抖着。
“公子!”五仁便怒吼边哭着。
蒋抚月边笑边呕着血:“你再哭,本公子没死都被你哭死了。”
“还不把我扶起来,本公子不过歇息片刻,你倒好,直接把本公子哭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