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祈环住今时月,轻声说道:“孤知错了,可你就赢了吗?”
“玉城军近日来的动作实在频繁,孤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孤三日前命人传信南疆,顾家军会派人过来守卫皇城。”
“眼下孤最倚仗的城南军出现在神庭,却并非为了护孤而来,想来缠奴亦是指望不上了。缠奴知晓孤给南疆传信,可他却不知,此次南疆会派来最精锐的军队,寻常的顾家兵便能以一当十的虎将,这精锐军,无兵皆将。”
伶舟祈将今时月头上的凤簪摆正:“上云京三万神都军,缠奴与方羽能调用半数,四个城门加上神庭中的人,留给缠奴抵抗顾家军的绝不超过三千。你也曾亲眼见过,以城南军的实力,比起铁骑尉都堪忧,而顾家军的精锐,能够轻易碾死铁骑尉。你觉得,此次缠奴可还有命回来?”
他轻轻嗅着今时月发丝:“一旦顾家军进了城,方羽,还有那些短暂投效于你的城南军,只会不战而降,毕竟顾家军进城,就意味着离南疆几十万将士攻来之时不会远了……那些草包,能背叛我,亦能背叛你。”
今时月抬眸,直视着他:“南疆几十万将士攻入京都的前提,是顾家知晓,君上还活在世上。”
伶舟祈呼吸一滞,不愿相信般说道:“你想杀我?”
今时月没有说话,兀自坐在椅凳上。
若顾家军真的如伶舟祈所说,直至神庭,她会杀了他。
可在此之前,她想要的复仇绝不仅仅是要了伶舟祈性命。
她想赌一赌,看看缠奴能不能挡住那顾家军,她想伶舟祈亲眼看着,他一无所有,失去一切。
她筹谋一切只为今日,杀死伶舟祈,对他太仁慈了。
伶舟祈挨着今时月坐下,他并相不信以今时月之力能够杀了他,可以说,这天下能够要他性命之人不出三人。
可察觉到她的杀意,还是心如刀绞,不愿面对。
“那我们便赌一赌,今夜这场以谋逆之名的闹剧,到底谁赢。”他为今时月斟满茶:“你知道的,就算你输了,你仍是孤的帝后。”
“孤会将你从中撇清,一切都算在玉城军的头上。”
“玉城军一直是孤的一块心病,他们与先帝后一般,太过执着,今日之后,世上再无玉城军,你也算是为孤除却了蛀虫。”
伶舟祈将茶壶放下,垂眸看着神庭中那惨烈的战争。
今时月收回视线,伶舟祈就是这样,不管何时,好似也无法让他卸下身上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好似,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今时月指尖磨砺在杯沿之上,内心亦不如表面平静,缠奴虽与伶舟祈一样,同为天生宗师之境,可到底是半路出家修习武学,伶舟祈面上的笃定之色,令她有些担忧。
若顾家军当真如伶舟祈所说那般厉害,缠奴境地危险,神庭之内的玉城军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