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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腕,体内残余的一成茑萝妖藤随着与主体的分离,如失去灵智的死藤一般,妖力也在逐渐消散。
但足够撑到伶舟祈的血杀阵了……
伶舟祈想要彻底杀死茑萝妖藤,她便让他亲眼看到茑萝妖藤在她体内消失。
木织虽对她心有愧疚,却并不好糊弄,她若不舍去这一成妖力,木织势必会察觉茑萝妖藤到已经逃走。
今时月摸了摸手腕处,缓缓闭上眼睛。
从前,她当做茑萝妖藤是她好用而趁手的工具,日日想着渡化它,将她与自身融为一体,这世间的妖物也就彻底灭绝,不会有人将她当做异类,也少了许多麻烦。
大婚前一个月,她有机会炼化它的。
可是她心软了。
它的存在,让她日日饱受疼痛,让她担惊受怕,害怕像木织这样的人出现。
可它的存在,也让她感觉在孤独中少了那么一丝孤独。
今时月唇角划过一丝自嘲的笑意,真是不长记性啊,从前便因心软毁尽了云山村,一路走来多少坚信,还是会被恻隐之心所操控。
她费力的坐起身,不过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她亏欠那个人太多,那人已经不在世上,这世上,似乎已经已经找不出任何她得以留恋的东西,这一次无论会不会后悔,她都可以心软。
今时月指尖点在额心上,额心闪过金色的光点。
“宿霁,你曾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还作数否?”
阴暗的水牢中,彻骨的寒冰将一人包裹直直胸口处,寒冰之下,四道粗壮坚硬的锁链于青年的四肢蔓延至牢中四个角落,饶是如此,被禁锢的青年依旧神色淡然,风光霁月。
他本就以水为源,纵使万年寒冰,也无法将他如何。
真正令他面色苍白的,是胸口处感受到的另一人的情绪。
若不是与她喜怒共感,想来直到他消散于世间,也无法体会到这般灼痛碾心之苦。
宿霁羽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被守护多年的国土背叛囚困,他都不曾皱下眉头,可来自另一人的感知,却令他险些站不稳。
他垂眸看着将胸口下牢固的寒冰,还好有此当做支撑。
“宿霁,你曾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还作数否?”
宿霁掀起眸子,眼眸中有了一抹光亮,他还在犹豫,嘴却先一步给出了答案:“作数。”
今时月听到宿霁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虚浮,与从前不同。
她微微怵起眉:“你声音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宿霁看了看阴暗的水牢 :“没有,无人能伤我。”
他离开了八百年,不知沧澜发生了何事,又为何会听命于蒋抚月。其实,沧澜发生了什么,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沧澜先帝主于他有恩,千年前他助其改变沧澜国运,恩情已了。
他被困水牢两个月不曾离开,并非他无力反抗,而是他记得自己在沧澜先帝主临死前所答应之事,护佑沧澜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