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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了下唇:“程司监可是又研制出什么新的刑具了?”
今时月知道,程礼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并非因这刑狱司里折磨人的刑具多,而是他善于抓住人心中最软弱之处一击毙命。
就比如她亲眼见到的李副统领的家眷,没有比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的刑具了。
可是,这世上早已没有她的亲人,朋友,没有任何她所在意的人或事了,就连这具身体,也早已麻木了疼痛。
他又如何能拿捏她。
反倒是程礼自己,愈发的急躁,想来是拖得太久无法交差即将祸临己身。
现在,该她来卖他个人情了。
“程司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从庶民到公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天赐好事,我却不识好歹的甘愿在这牢狱中受苦,也不愿报答君上的恩情去联姻。”
程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直直看着今时月,像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今时月低下头,声音哽咽:“可是我也很疼啊,那种被喜欢的人亲手推出去送给别人的疼,比我的身体,疼多了…”
程礼猛地抬头。
她受刑时都强忍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决堤而下,若水盈盈的面孔,此刻挂满了泪珠。
喜欢?在程礼眼里,感情这种东西不过是拖累人的软肋,只有权势才能让人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程礼表情复杂,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刑罚折磨,是因为喜欢帝主。
的确很蠢。
踩在神都王朝顶端的掌权者,心脏可是比这寒冬里的无上神庭还要凉。
他紧抿这唇,拿出帕子塞进今时月手中,静静的听着今时月抽泣。
又过片刻,今时月哭累了,看着程礼如雕像一般站得笔直,“扑哧”笑出声来。
今时月鼻音浓重的弯起眉眼:“程司监,你好像一块木头呀。”
程礼神色茫然,不是很理解为何她心情变得比翻书还快,上一刻哭得让人心生怜悯,下一刻便自己痊愈。
所有女子都如她这般难以捉摸吗?
程礼看着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却笑的清澈的今时月,她一笑,好像所有阴霾都散尽了。
像她一样,也不是不可。
程礼不自觉握住右手手腕已经结痂的咬痕。
“程司监,我在这里迟迟不出去,会连累你吗?”
程礼垂下眸子,还未等他说话,牢门被打开,狱卫急匆匆的走到程礼身边,面上惊慌之色难掩。
“总司监,君,君上传您过去。”
程礼身子一颤,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走到门口时,今时月将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