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之端着笔墨砚台进了任盈盈所在的高塔。
“婆婆,我来跟你学写字了。”任盈盈正在三楼端坐,闻声回头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转过去继续抄写经书。
“婆婆?”白傲之走到她身边。
“我说你再叫我‘婆婆’就拿剑刺你。现下我手中没剑,就不睬你。”任盈盈忍不住嘟嘟嘴。
“那我不叫你婆婆,我叫你‘盈盈’,好不好?”
“盈盈是我的闺名,不许你叫。”
“盈盈。”
任盈盈回头瞪他一眼,神情里有羞恼又有哀怨。
“你自有那么多红颜知已,我知道连凤凰儿都跟了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任盈盈吸了一口气,严肃的说道:
“白大侠心中,我是那种不知廉耻的浪荡女子?”
“我心中对你只有尊敬和喜爱,怎么会那么想你?”白傲之也正色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就心中欢喜,只是碍于彼此身份,不敢表达出来。后来我们朝夕相处,我也视你如洁白美玉,不敢亵渎。”
“白大侠油嘴滑舌。”任盈盈瘪瘪嘴,“你第一次见我,可打的我胃里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我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就轻薄——”
任盈盈脸色一红,闭口不言。
“盈盈,你教我写字吧!”
白傲之将笔墨纸砚摆好,翻开第一册经书摆在面前。
他已经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情到浓处又不能再进一步时,需要见好就收,让彼此留下更多的期待。
任盈盈果然没法和他纠缠什么‘尊重’‘放荡’‘打我’,走过来看他抄书。
“白大侠风流倜傥,武功高强,我还以为你样样精通呢,想不到你的字,嘿嘿。”任盈盈忍不住笑道。
“我生在农人之家,自小就在地里做活。农忙过后还要上山捡柴补贴家用。十一岁时父母先后去世,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四岁进了镖局打杂,慢慢才有机会认字,哪里写得出好字来?”白傲之自嘲笑笑。
他说的大致是原身经历。他本人从后世来,更是没有软笔字基础,弱弱结合,弱上加弱。那字自已都看不下去。
“啊,我不该笑你。”任盈盈不由得有些心疼,目光莹莹的看着他。
“那罚你好好教我,好不好?”
“好。”
于是任盈盈教他如何运笔,如何使力。
实践下来免不得肌肤相接、耳鬓厮磨。羞得任盈盈心中酥麻,面红耳赤。只能安慰自已是为了弥补刚刚揭他伤疤,继续耐心的教着。
白傲之用剑的手,稳得还要胜过后世外科医生。但他为了继续增进两人感情,故作笨拙。有时写得晕花了纸张,有时弄得两人脸上墨迹点点,惹得任盈盈又气又笑,渐渐忘记幽禁之苦。
堂堂千年古刹,竟然成了一对青年男女定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