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姓冒的,你公器私用,在这种关头向我冒家发难——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有什么长进!”
打起来了,仙师们打起来了!
少妇和所有的女眷顿时感到天都要塌了。
果然,先是将夜空都照亮的闪光,然后是闷雷般的巨响,震荡的冲击波从高空波及地面,让整个迁徙队伍都在恐惧的发抖。
闪电般的强光以极高的频率亮起和泯灭,闷雷般的巨响逐渐向鼓点一样密集,震荡的冲击波慢慢变成了一波比一波剧烈的波浪,整个车队,都是着巨浪清晰下的扁舟。
此时,哪怕襁褓中的孩童都知道保持安静,上千凡人的生死命运,已经由发生在天空中的战斗决定。
胜,则暂时安全。
败,就是坠入地狱。
好在这种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一个最亮的闪光过后,轰隆的闷雷声让地面就像地震一般的颠簸。
只听一个“冒师弟”又惊又怒的喊道:“好哇,你们贺家居然勾连外人!不,分明都是道门的叛逆!”
“废话少说,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哼,姓贺的,你别得意,稷下学宫的惩戒令就快下达了,到时候,我看你贺家能落个什么下场!”
车厢内,少妇的心脏稍稍落定,手足酥软一身后怕的冷汗中,虚弱的吩咐道:“快,快将大爷唤回来!”
心腹侍女正在为老嬷嬷顺气,闻言兔子般惴惴不安的答应一声。
推开厢门,正要走出去的时候。
“多谢前辈,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空中,自家仙师的一句话又让这所有人的动作和声音定格。
“哼,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道门功勋!”
“话虽如此,还是……”
“废话少说,下面可都是你贺家之人?”
“不错,前辈……”
“不行,不行,太多了,一艘灵舟可运不走!”
“前辈!”
“不必多言,要么走,要么留,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
上面的对话并没有保密,整个迁徙的队伍中可谓人人听闻。
其中蕴含的意思,都听的分明,一时间,巨大的忐忑和恐惧在上千凡人中间升起。
寂静中,只听天空的自家仙师好一会才悲声求道:“前辈,骨肉血亲实不忍轻弃,不知能否打个商量,我贺家虽然不敢称豪富,也薄有积蓄,如果前辈首肯,这一路上倾力护持……”
“好哇,你当老道是什么贪图财货的蠢驴不成!”
“前辈误会,误会,在下……”
“实话告诉你,要是往日,本真人孤家寡人一个,没准还真会勉力一试。可如今稀罕的是道门功勋,你这些财物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用吧!”
说来说去,还是说不通。
无奈之下,天空中的贺姓儒修带着两三个后辈弟子,从空中降落,先是恭敬万分将赶来助拳的金丹老道请进一个最好的篷车内,才急匆匆的赶到车队的派头位置,钻进家族所在一个封闭而禁制全开的车厢内。
一进去,就看到隐约的灵光从一个枯瘦的老人身上飘散。
“爹!”
贺姓儒修恭恭敬敬的行礼。
老人从入定中睁开双眼,右手轻摆,进来的三名修士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左右下首。
“我都听见了,就按他说的做,除开近支、嫡支族人,远支和他姓就留下,让他们自行赶往北疆。”
“爹!”儒修闻言大急,“没有吾等护持,留下之人实在是九死一生,孩儿实在……”
“不必多言!”老人眼中的精光暴涨,一只干枯的手掌紧紧捏住胸口道君的徽章,全身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为心痛和愧疚而微微的扭曲,“非常之时,必行非常之法。时机稍纵即逝,现在不走,以后可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