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锋的声音太沉了,奚川听不清,于是又靠近了一些,“怎么?”
申屠锋的下唇摩着奚川的耳膜,蜻蜓点水的一瞬,弄得彼此都痒,“你这样像投怀送抱。”
奚川:“……”
怎么忘了这人本质就是个坏胚。
“说正事,”申屠锋的情绪切换自如,很快又进入正经状态,“聂时康好像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他很瘦,肉眼看上去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样子了。这种皮包骨头的状态,他跟死人的最大区别大概是心眼依旧充沛。他就像个——”
申屠锋突然无法准确形容出来。
奚川接话道:“活死人?”
“对,就像受到攻击后到异变开始,却又被某种手段戛然扼住后的形态,半死不活。”申屠锋漠然看向窗外,“奚川,如果我们关于延寿的猜测成立,那演习中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包括聂禁迫不及待地想杀死我。”
奚川说:“聂时康如果死了,他的位置谁来坐?”
申屠锋颔首,“聂禁还有一位大哥。”
“兄弟不和睦吗?”
申屠锋阒然道:“不好说。”
奚川问:“假设聂时康死了,聂禁和他大哥,谁上位对你们有利。”
“我没接触过聂良,但聂禁肯定是不友好的。至于利不利的,我认为没区别。”申屠锋鄙夷说道:“而且聂良顶着博士的头衔,从体感而言,他的智商应该比聂禁高不少。”
“所以比起聂良,北州区更希望聂禁上位。”
申屠锋大方承认了,“行政区的高层政府如果长了脑子,我们会很头疼。”
奚川顺着申屠锋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东边天际的太阳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今天恐怕又是一个腐烂的阴雨天,“你要小心。”
彼此相拥的姿势保持久了,竟然生出惺惺相惜的依偎感。奚川已经不挣扎了,他站得累,于是轻轻靠入申屠锋的怀里。
申屠锋又摸他的头发,有意无意中蹭到了他的腺体,像安抚。
奚川有了迷糊的困意。
申屠锋的言语越来越缓,他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
“我?”奚川反应很慢:“为什么?”
“如果演习从头到尾都在行政区的掌控范围中,那么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申屠锋的内心没有那么平和,他眼中酝酿起一场蓝色风暴,看上去阴沉,语气却依然温柔,“奚川,你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