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义抖着手喝骂:“你!你这个畜生!”手一扬,就要往我脸上扇。
我一动不动,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近处的几个员工袖着手昂着头大步走过来,冷冷地瞪着程信义。程信义顿时怂了,狠狠地收回手,反手抄起咖啡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瓷片纷飞,咖啡四溅,一地狼藉。
我心里莫名的特别爽,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心理变态了。
我不会帮助程信义,即便我有这个能力。
有些恨,是刻进骨子里的,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消磨掉,而程信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他还仗着亲生父亲这一点,想要在我面前耍威风。
我不想给程信义下马威什么的,也不需要他对我低声下气,既然已经二十年不闻不问,十余年没有见过面说过话,他全当没我这个女儿,我也全当自己是孤儿,那就继续维持现状好了。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么以后,你就都不必再了。
在我最需要父亲的时候,程信义抱着小三和私生子,开好车,住好房,吃香的喝辣的当人生赢家,却无视我在夹缝中苦苦挣扎,那么现在,他也不必再回来了,我早就不需要他了。
“程小姐,您没事吧?”员工把我拉开,弯下腰清理地上的污渍。
“哦,没事。”我这才回神,强笑了笑,落寞地回到电脑前,呆呆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画面。
晚上卫砺来接我的时候,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心累。”
“卫砺,程家现在跟我没有一星半点关系,我既没有兴趣看他们春风得意,也没有兴趣看他们一败涂地,总之,他们是好是坏,跟我无关。所以,别让他们再来烦我了。”我倒在副驾驶上,疲惫地捏着额角。
近来真是越来越容易累了,从身到心,极端的疲惫,懒洋洋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干。
可能是糟心事儿太多了吧!先是江晚意,再是纪蓉,现在就连程信义都找上门来了,真是不让人清净!
卫砺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大概是看我真的累得不轻,卫砺今晚没折腾我,只是抱着我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叫我起来的时候,我居然很想赖床。卫砺好笑地揪着我的耳朵,硬是把我提溜起来,推进卫生间洗漱。
收拾完毕,他很大发慈悲地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陪他去金陵上班,二是去咖啡屋待着。
“可我只想在这儿睡觉。”我闷闷地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什么睡?你是猪啊!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你的演唱会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始了,你就算不能回公司排练,也该自己练练嗓子什么的吧?”卫砺敲我一记,嘴撇得跟碟子似的。
好吧!卫大爷说了算!
我当然是要选桃橙窝的,一进店,我就躲到休息室补了个觉,睡了半天,居然还觉得困,起来吃了午饭,继续回去躺尸。
大概三点多钟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正赖在被窝里看电视,突然门被敲响了。
“程小姐,醒了吗?有人找您。”
又有人找?我还真是受欢迎啊!
我懒洋洋地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就推门出去了,绕到前面卡座,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一副大墨镜的女人正坐在卡座上,服务员正好端着两杯咖啡,一杯给她,一杯放在了她对面。
“诺诺!”女人冲我招手,咧出一口白牙,应该是在笑。
我怔了怔,觉得这声音挺熟,可一时之间,却认不出究竟是谁。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在那女人对面坐下,她这才拿下墨镜,笑着说:“诺诺,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