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摇头:“绝对不是错觉。那天,就给我递灯泡的那天,你特别凶,跟此刻简直判若两人。”
陆暮西看她:“那么凶,还敢让我给你递灯泡?”
“这两件事儿没有因果关系。”林度一本正经地掰扯道,“敢让你递灯泡那说明我厉害,但这不能代表你不凶。”
看起来怨气还挺大,陆暮西问:“我现在凶吗?”
这话题怎么又拐这儿来了,林度懵了下,答道:“不凶。”
陆暮西“嗯”了一声:“那我跟你道歉,可能那天没睡醒吧,不是故意的。”
“啊……,好。”
林度继续摸着包找笔的时候,心里还有点莫名其妙,这对话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有种“遇到对手了”的感觉,但具体又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领域的对手。
没了没眼色的人骚扰,陆暮西终于睡上了个安稳觉,他头埋在胳膊里,另一只手搭在后颈,单薄的校服短袖勾勒出他肩背的线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离下节课小测还有二十五分钟,林度翻遍了书包愣是没找着一支笔,想找人借一根又怕吵醒陆暮西。
低头一看,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她抬脚踩在课桌下面的横杠上,弯腰去系。
“嘶——”
林度还没碰到鞋带,猛地坐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嗯?怎么了?”,陆暮西声音有点哑,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后背紧绷,神色里有些茫然,但大部分是紧张后怕,几乎像条件反射一样。
只见林度缓缓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只笔,面如菜色道:“没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差点被一支笔戳死,你继续睡吧。”
陆暮西:“……”
那点紧张转瞬即逝,他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递了个无奈的眼神,继续趴了回去。
林度靠回椅背,百无聊赖地在指尖转着那只险些戳死自己的笔,花样之繁琐,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她习惯了思考的时候手里玩个什么东西,很难改掉,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所以,经历了什么事儿,才会有像陆暮西惊醒时那样的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