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些想法就破灭了。因为她一踏进后台就发现大家清一色全穿的是校服,而那些学校,基本都是在省里喊得上名字的。
众所周知,即便是名校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她敏感地注意到,有几个人寒暄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学校名贴对方脸上。
林度作为食物链顶端,假笑着social了一圈才失魂落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倚在角落观摩完全程的陆暮西忍俊不禁地递过来一瓶水:“你怎么回事儿,这不是小场面?”
说来奇怪,林度从小到大都说不上是个多么怯场的人,初中前更是外向的可怕,小小的身躯简直容不下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即便是现在,她也称得上积极向上四个字。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在巨大且有灯光的台子上solo的时候她都会紧张的要命。
就比如现在,虽然看起来淡定自若,但她实际已经懵的有点双目无神了。
看到面前的水,林度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陆暮西,语气很官方:“谢谢,我不渴。”
谢谢都说上了。
陆暮西一边思考,一边把盖子盖上,不确定地问:“你这是紧张了?”
是的,精神安静如一潭死水,心跳却像在跳霹雳舞。
林度感觉自己已经被夺舍了,生理反应完全不听脑子的话,叫嚣着要篡权夺位。
她左手捂上自己的心脏,简短而有力地肯定道:“是的,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心如擂鼓,感觉它可能是得帕金森了。”
林度说这话时的表情可以说是平淡如水,隐隐还有些一本正经的茫然,不认识她的人应该根本看不出什么蹊跷,但跟她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已经是有些紧绷的状态,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游刃有余。
陆暮西想起上次在KTV,他本来以为林度根本不会在意里面人多不多,认不认识,毕竟就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来看,她是个实实在在的自来熟,但没想到,她竟然坐在出租车上就开始发消息让他单独出去,理由也很理直气壮——人太多,她不好意思。
他此刻的心情宛如发现一个表面心狠手辣的冷面杀手人后其实只是一个喜欢看喜羊羊的肥宅,由于反差太大,觉得可爱又有些好笑,他把水放到一旁,慢慢弯膝蹲下,一手扶上林度身侧椅子的扶手,瞬间,仰视的人就换了过来:“你知道我的座位在哪儿吗?”
是自己太紧张了吗?
林度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不知道。”
枉他翘了成人礼千里迢迢屁颠屁颠来陪某些人演讲啊,这回是真成舔狗了。
陆暮西觉得自己可真不争气,但心里一点儿也不意外,很快就忽略了这些想法,慢条斯理地继续:“那你找全场最帅的那个,就是我。”
“啊——”紧张的林度莫名其妙地笑了下,“然后呢?”
“看着我就不紧张了。”
真是不要脸啊,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形名贵药材呢。
林度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已经打量起了面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身高的原因,大部分日子的相处中,她都不得不以仰视的姿态看着他,即便说话的时候他一般都会自动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