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他今天这一着,走的实在太差。
巡按组这里没讨得半分好,反而连带着让自己在金陵行会有些抬不起头。
他在江南有自己探听消息的路子,此前从上头探得的口风,已经十分危险。巡按组将此事件的定性,并非认定是普通的寻衅滋事。
官府放任酒行在辖区殴打百姓,若仔细算来,是官商勾结。
这是大忌。
清算起来,动荡的不止金陵官场,连带江南府都会有一批人不得安宁。
他梁喜要做的,便是尝试着要将这件事摆平。
只是,那程尚书寒凉的眼神尚在他眼前。
梁喜在头脑里反复盘算着现下最好的路,骨子里经商的匪气却逐渐压抑不住,涌了上来。
不过是一名京官。
在金陵,这巡按组的确是有最大的特权。京中下来查勘的巡按组么,谁来了都要给几份薄面。
但——
梁喜眼底漫上狠意。
不过是吏部尚书。
京中六部各有尚书,朝堂之上还有内阁几位阁老,与各色皇家贵胄。
这样想着,却是霍然起身。
“备轿。”
若是软化不了,便只能想法子来硬的。
*
今日大雨。
叶采苓在卧房里抱着膝盖坐着,随意地翻着话本。
指尖掠过一页。
下雨的缘故,屋子里好像也漫上了湿气,纸页摸起来都带了微微的软。
如此,她便想起还有一批墨锭尚在铺子里。
降雨时分,有些墨锭需要防潮。
她想了想,却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嘱咐过店里的学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