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扬起唇角。
“是啊,你多忘事。你不会记得了。”
谢泓眸光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神情。
像是有些怅惘。
“实则我知晓的……”
天色渐渐暗下去,夕阳橙红的光从屋檐上斜斜地打进室内。日影渐斜,又一寸寸地移动去了门外。
室内最后一丝光芒被抽走,天空转为晦暗的深蓝色。
谢泓却依旧没有动。
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
他怎么会不知道?
年年去江边拜祭的人,正是他。
但江水寒凉,他实在以为她已经殒身江中。
况且温道盈回朝上报的时候,只说枢兰杀手将她追杀到江边。却从未提及,她可能获救,更未提及她从漠北甘州取得许多重要消息。
“你可知回来之后,甘州棉衣案处理了一批官员。那棉衣品质有问题,牵扯出许多势力。温道盈说是她一力取得,我想,实则取得重要证据的,可是你?”
叶采苓摇摇头。
一缕鬓发自她脸颊滑落,谢泓下意识地想伸手触碰,她已经温柔地抬手,将鬓发拢回耳侧。
就像没有注意到谢泓的动作。
她自顾自地开口。
“漠北。”
“风像刀子一样,沙漠看不到尽头。你乘着马从那里过,会感觉天地开阔,但太开阔了,就又显得孤零寥落。”
“天高皇帝远。女官过去查勘,是有一个封号。但当地人又怎么会看着那封号就买你的账呢?”
“漠北苦寒。此前在诗文中听过,去了才知晓,那是真的寒凉。”
只是,我独自在漠北查勘的时候,你在哪里。
独自面对恶意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你在红帐中,是么?
红烛高悬,你挑开温道盈的盖头,见到她的脸颊。
叶采苓敛去眸中酸涩的失落,只扬起一张玲珑脸孔,向谢泓微微笑道:“如此,我也无甚可说的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你什么都不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