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想要修仙成圣皆是妄言,无私的天道绝不会允许卑劣小人踏入仙途。
师尊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而她是最听话最懂事的徒弟,自然师尊的字字句句都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不管是那薄情寡义的未婚夫,还是那鸠占鹊巢的柳小姐,她怎可为一人之私就放任他们平白受其遭难。
因此她竭力忍着心里的愤怒与失望,端正道心,中途转路飞往梅宅的方向。
入夜后的梅宅更加安静,门窗紧闭,无人出入,唯有两个侍卫堂前站岗远远的守着。
他们的表情阴沉,眼神有意无意的避开正堂的位置。
恰逢凄冷夜风刮起正堂挂满的红艳绸纱,在空中的胡乱飘荡,打得灯笼飘摇,阵阵风声穿堂而过,四周听不见一丁点人声。
因白日和家仆争执产生矛盾,京照夜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隐匿气息偷偷进了梅宅,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仔细观察四周。
她瞧见家仆们躲在纸窗后小声议论,瞧见空荡荡的正堂烧着快完的红烛,还瞧见一白衣男子远远站着不敢靠近,黑暗里压根看不清他的面容。
呼啸风声从正堂后迎面扑来,像是一阵阵低沉的嘶吼,过于寂静的气氛近乎可怖。
整座梅宅里里外外实在不像喜庆的婚宴刚过,反而更像一场诡异的葬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梅家的婚宴和以往师尊带她参加过的师长婚宴感觉截然不同。
一场理该喜庆热闹的婚宴竟办的如此古怪阴沉,连傻子也觉得不对劲。
回忆起白日魔修就是从堂后出现,以及仆从们极其抗拒她的靠近,京照夜料想堂后定有古怪,于是趁着那守卫的两名侍卫不注意,绕过偏门悄悄溜到堂后。
刚入堂后,眼前一幕就教她惊得眼珠瞪圆,身体僵硬。
只见堂后的墙壁梁柱挂满符咒与红绳,地上就画着一个复杂且不祥的血阵。
阵里摆满烧到一半多的白烛,根根白烛燃起围成了一个圈,而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就摆在中间。
棺材的四角贴着朱砂绘制的符纸,浸过鸡血的红绳绕满整个棺材,十六根银钉深入棺中,封锁住每一处的空隙,确保棺中之人绝对推不开逃不出。
即便再是力大无穷的人,在推开沉重的棺木之前,就已是活活窒息而死。
这时,京照夜蓦然想起白日被奴仆拽着往外走的一幕。
方才她隐约听到从屏风后泻出的那声痛苦嘶叫,是不是那会儿他们就在光明正大的逼人入棺?
她万万没想到梅家举办的竟是冥婚,这种早该被弃之不用,受其鄙薄的活葬习俗。
当时阻拦她的奴仆说整个望仙镇都知今日是梅逊雪和柳小姐的成亲之礼,那么镇里所有人也早就知道这一场婚宴是惨无人道的冥婚么?
众所周知也无人对外提过半字,是他们早就习惯了,还是他们不敢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