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忱刚练完剑,眼神格外凌厉,衬得额角的汗都像是带着变得尖锐一般。
子昕被他的眼神一吓,缩了缩脖子。
“小姐呢?”
“适才香巧说,小姐还未醒。”
正屋的门仍是关着的,寝间床榻边的纱帐轻垂,有淡淡清香散着。
顾凛忱见她未醒,径直入了浴间。
直待他通身清爽地出来时,孟筠枝已经坐在妆台前的绣凳上,换好裙衫,正任由香巧给她梳妆。
待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用过早膳,便直接出发去广福坊。
孟筠枝出门仍旧习惯戴着帷帽,从侧门而出,坐那辆最为普通的马车。
以往她和香巧、香草坐习惯了,倒也不觉得这车厢挤。
但今日顾凛忱一上来,她便觉得这里边的空间都小了不少。
男人人高马大,坐下后那双长腿大喇喇地敞着,腿侧就抵着她的膝盖。
存在感分外明显。
广福坊和东市相挨着,一整日都十分热闹喧哗,街道两旁摊贩林立,叫卖声不断,甚至还有阵阵馄饨香和肉包香飘过来。
马车最终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茶楼前。
孟筠枝歪着脑袋朝他笑,“大人,请下车。”
顾凛忱尚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一下马车,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茶楼就位于醉香居斜对面的巷道口,二楼小包间里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醉香居还在装修的大门。
今日,孟筠枝便是带着顾凛忱来看他们二人合伙酒楼装修进度。
两人一路入了小茶楼包间。
这里的包间虽然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顾凛忱随意扫了眼,便跟着孟筠枝来到窗边。
她指着醉香居门前的某一个位置,笑眯眯道,“大人你看,那一处,到时就会挂上醉香居的匾额。”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醉香居三个字,由大人亲自来写好不好?”
“自然,”顾凛忱应得理所当然。
顾府名下的门市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这醉香居开与不开,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既然是她所在意的,那在他这里便也是重要的,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她觉得束手束脚,他当初才说要当甩手掌柜。
如今她亲自带着他来看装修进度,顾凛忱面上不显,心头却舒畅了许多。
还算她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