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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但是别偷我家东西,都是有数的。”
“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喝酒!”
酒过三巡,夜色愈加浓重,宛如一幅泼墨画卷,缓缓展开在天地间。街道两侧星星点点的灯光也逐渐隐去,仿佛被夜的帷幕悄然吞噬,只余下这里一隅,时光仿佛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格外寂静的氛围。
萧烬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已醉醺醺的姜玉白身上。她的脸庞在氤氲的火光下微微泛红,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而不胜娇弱。眼看着她就要朝后仰去,失去平衡,他起身动作轻柔地将她即将倒下的头扶正。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随身带的玉箫,缓缓放在唇边,悠然吹起一曲。
箫声一出,痴痴缠缠,宛如春风拂柳,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似乎将萧烬心中那无言的苦楚与矛盾尽数倾吐在这幽幽的乐声之中。箫音婉转回荡,夜风轻拂,仿佛与这箫声相应和。
姜玉白本已醉意上头,听到这箫声,忽然精神一振。闻声便忍不住心中激荡,腾身而起,拔出佩剑,酒气中带着几分豪情与狂放,随箫声起舞。
剑光如银蛇,在夜色中闪动,姜玉白的身影时而轻盈如风,时而矫健如虎,剑势洒脱不羁,正如她的性情一般。她舞得酣畅淋漓,心中畅快无比,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剑与那悠扬的箫声。
萧烬吹箫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姜玉白身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恣意,他看着她挥洒自如的舞剑之姿,心中那股悸动愈加强烈,却依旧被他压抑在心底,最终从箫声中荡漾而出。
姜玉白全然沉醉在剑舞与箫声之中,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本就醉意朦胧,酒意与剑意交织,让她整个人愈发洒脱,仿佛已与天地融为一体。她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带着几分醉意与无忧。
萧烬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悠然自在的模样,忽然笑了一下。
随着箫音的落下,姜玉白也随之停下了剑舞。她大笑着,剑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神采飞扬,地上的酒壶也堆成了小山。
“好!真是痛快!萧大哥,你的箫声是我听过最好的,长安的酒也好喝,咱们以后定要再来几回。”她大声道,笑意盈盈,眼神依旧迷离,显然已醉得不轻。
萧烬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缓缓收起玉箫,淡淡道:“好,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
两人携着夜风,踏上了回程。萧烬牵着姜玉白的小毛驴,目光偶尔飘向她那略显醉态的身影。
当两人走到萧烬府邸时,夜色已深。府门前的灯火微明,几名仆人迎了上来,见萧烬带着一位少年回来,虽有些惊讶,却不敢多问,连忙将小毛驴安顿好。姜玉白被安排在了客房内,她醉意未消,她呢喃道:“萧烬,自从认识你开始我一直在倒霉,不是受伤,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姜……”
“你先让我说完,上次在蜀中你不告而别,实在不是什么君子行为,不过我希望这次碰到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们,这次可以好好告别。”姜玉白说完认真地看了一眼萧烬后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萧烬站在门口,看着她沉睡的样子,默默退了出去。
夜色如水,星光点点。箫声虽已停歇,但那段缠绵婉转的乐音,仿佛仍在夜风中回荡,不曾消散。
翌日清晨,曙光透过窗棂,姜玉白缓缓睁开眼睛,昨夜的酒意仍在脑中轻轻打转。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想到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就懊悔不已,这时她坐起,打量了一番才反应过来自己住在定远侯府了,姜玉白习惯性去拿自己的剑准备跑路,毕竟她的婚事是定远侯和她爹肃亲王定下的。
“不行我得快点离开,毕竟我小时候萧伯伯还抱过我。”自言自语说道这,姜玉白停下脚步,脑子里一转,小时候,那也至少十二年前了,如今她这般模样,又是女扮男装,怎么会认出自己,想到这里,姜玉白内心踏实了下来。
她看到床边整整齐齐放着一套崭新的月牙白长袍,针脚细密,质料柔软,显然是下人精心准备的。
她懒洋洋起床换好衣服,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镜子中自己的模样——一袭白衣,发髻高束,整个人仿佛一个翩翩少年郎。姜玉白微微一笑,嘴角带着几分得意:“还真是人模人样。”
换好衣服,挂上佩剑,她踏步走向饭厅,准备用过早膳后就与萧烬告别,继续踏上路途,完成对向初的承诺。
定远侯府的大院中,晨雾缭绕,仆人们已经忙碌开来。姜玉白一路悠闲地行走,步履轻快。昨夜的醉酒舞剑,似乎也在她的心头荡漾出一丝挥之不去的洒脱与快意。
进入饭厅,定远侯和侯夫人已经端坐在桌旁等候。定远侯一见姜玉白进来,目光便柔和了几分。他虽未曾正式见过这个少年,但从萧烬的只言片语中,已对她颇有好感。
“萧兄,萧伯伯,夫人,昨夜留宿叨扰你们了。”姜玉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定远侯笑道:“姜少侠,快请坐。”说着十分有礼地起身,“我一向敬重江湖儿女,萧烬这小子在江湖上交了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我们也替他高兴。”
侯夫人目光柔和,打量着姜玉白。她的眉眼俊秀,气度不凡,光站在那里就有一股灵动气质。定远侯夫人轻轻点头:“英雄出少年,姜公子当真是个不错的玉面郎君。”
姜玉白听到这番夸奖,心中有几分窃喜,脸上却故作平静,恭敬道:“定远侯大人和夫人过誉了,萧大哥照顾有加,我不过是侥幸之交,实在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