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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谁都信不过,他只信他自己。
果然仇恨会让人丧心病狂。
“表哥,那你带我逛逛吧,反正我也要在这里生活,万一自己摸索,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就不好了。”姜玉白跟苏云烈说完,苏云烈欣然带着她一一介绍。
逛了一圈,她大概知道了有几个地方是不能去的,不过苏云烈并没有直说,他只是随口提起,哪里是常年无人居住无人打扫的地方,哪里是存储货物的地方。
关押萧烬的那边是这个寒月宫的地牢,里面都是一间间独立的石房,钥匙在紫姑娘身上。
这里并没有姜玉白想象中的人多,算下来也就三十来个,都是苏云烈捡回来的。
他说的一句话让姜玉白很是受用。
锦上添花并不会让人忠心于你,想让一个人全身心地为自己付出,义无反顾,那就要雪中送炭。
所以他带回来的这些姑娘,都是流民,从小世无双亲,将死之际被他救下,为他所用。
紫姑娘不是,紫姑娘是他的师妹,由于苗疆制蛊传女不传男,苏云烈只是学了他师父的功夫,真正制蛊的人,是紫姑娘。
那么倘若紫姑娘是他的师妹,那么师父消失她一定不会不知道,莫不是二人,一起联手了。
看来苏云烈这美男计,还是很管用的。
“对了,阿玉妹妹,你可会琵琶?”苏云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问她。
刚好奶娘弹得一手好琵琶,习武间隙,教了她几年,姜玉白学什么都快,但确实不爱抚琴,所以学的不算特别精通。
“会。”她对苏云烈说道。
翌日一早,苏云烈叫姜玉白收拾一下,要随他出去一趟,帮他办点事。
广都镇内,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街上行驶而过,马车外骑着马跟随的人穿着十分讲究,蜀锦制成的披风上绣着日月,一双青白色蜀锦靴子上没有一丝尘土,他头发全部梳起,戴着一顶银色发冠,白净的脸上挂着如一抹浅笑。
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眉间有一颗朱砂痣,他骑在马上好生威风,倘若不是随车,必定以为是哪家贵公子出街了,他骑着马贴近马车,微微俯身同车里的人讲了几句话,不久后,马车停靠在一家堂皇的茶楼前。
男子下马替车内的男子撩起帘子,驾驶马车的小厮趴在地上,车内下来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年纪看上去与骑马的男子相差无几。
街市上人声鼎沸,马车上下来的男子微微一笑,与骑马的男子一同朝里走去,惹得旁的姑娘都挪不开眼睛。
茶楼里的掌柜哈着腰出门迎接,上前唤了一句:“少主,缪大人,你们来了。”便领着两人选择一条幽静的小道走到二楼贵宾室。
这贵宾室内装修极为讲究,十分雅致,才是盛夏的时节,室内却养着四季不同的植物,柱子上雕刻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掌柜的好雅兴,不知何处寻的这样得雕工师傅,可愿有机会引荐给我认识认识。”缪凡随着向初入座后,打趣儿着掌柜的。
“缪大人谬赞了,这不过是小人在老家请了一个工匠雕的,小小手艺,小小手艺。”掌柜的佝偻着腰笑容满面,丝毫不敢有一分怠慢。
他眼前的贵公子,是天山门的少主,在蜀中算是名门,他身旁坐着的缪凡,是他手下得力的干将。
室内的窗户敞开,风轻轻拂过开过的花,自是有一股暗香涌动,向初抬手不禁用食指碰了一下鼻尖,缪凡刚想对掌柜的说些什么时,向初又摆了摆手。
他知道自己的主上一向不喜欢植物,他院中没有一棵绿植,他也只能作罢。
“掌柜的,听说你这茶楼里,来了一位抚琴唱曲的姑娘,姿色不错,不知现下是否有空,我今日刚去拜见完父亲大人,特意来到这里,想一睹芳容,听听美人的曲子。”向初温和地对着掌柜的说道。
“少主瞧您说的,只要您想听,小老儿立马就去安排,您和缪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还给您泡您最喜欢的天香一号茶。”说罢,掌柜的委身退下。
过了没多久,一位妙龄少女拿着一把琵琶推门而入,正在饮茶的向初抬眼透过茶的雾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约莫着十六七岁,脸上还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眼神有些怯生生的,请安时笑盈盈,两颊还有一点未退去的婴儿肥,一双妙目看上去十分单纯。
只是这天下的美人向初见得太多,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万里挑一的长相,可是对于她青涩的样子,向初着实喜欢不起来,他对着缪凡摇了摇头,缪凡也是领会了主子的意思,附和着点了点头,对于向初而言,这个女子太过于胆小平淡。
女子一时间坐在地当中不知如何是好,缪凡却先开口道:“我家主上听闻姑娘琴艺不错,特来欣赏,请吧。”
女子眼神虽有些飘忽,却也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小女名叫小清,为两位贵人弹一首《清平调》。”
她一边弹琴,一边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男子长发半梳,风雅至极,剑眉下一双惑人的眼眸,肤白胜过女子,坐在那里端庄贵气,一种无形的气场压住了整个屋子,他星眸慎微,绛唇映日,不禁让她惊叹,似乎那些诗文里形容女子的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就这样绝美的男子,却又俊朗英气。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好看是好看,只是被他遮去了光芒。
向初微微眯眼,这女子明媚皓齿,他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她便停下拨动琴弦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