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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个镖头不相信,他一脸惊恐地盯着萧烬,因为镖局里的路线行迹,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负责押镖的人是第二天出行前才知道,莫不是家里出了内奸,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他还来不及细想,萧烬已经出手替他们打跑了其他劫匪,好在这些人功夫不是特别出彩,他又有镖局的帮手,等萧烬回到镖车前,那个年轻镖头已经晕了过去,他身受重伤,得需要找人尽快医治才行。
萧烬叹息一声,将他扛到了肩膀上,安置在一个镖车上,现在只剩下八个走镖的人,他们见镖头没了意识,一下不知该怎么办。
“你们听我的,咱们继续赶路,既然我萧烬搭上了你们的车,就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完这趟镖,我也是要去蜀中的,这一路咱们互相关照,眼下之急,需要给镖头找个大夫,现在你们谁对这条路熟悉,去前面带领镖队,我则在最后面护你们。”
不知为何,萧烬说完此话,大家心里的慌张感消失了,瞬间恢复了精气神,开始发力推车,因为下着雨,地上的土坑变成了泥坑,大家十分吃力,萧烬也加入了他们。
“哟嚯,这不是萧大侠吗?怎么跑上镖了?”车队刚发,萧烬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回头一看,皱了一下眉头,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第10章
姜玉白身上已经被雨水淋透,骑着一匹小毛驴慢慢悠悠地驶来,雨水在她脸上冲刷,她抬手拂去脸上挂着的雨水,小毛驴脖子上挂着她包裹和一把剑,她走到萧烬面前停下,骑在驴上撑着下巴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你不能下来帮忙吗?”萧烬没好气地对着姜玉白说道。
姜玉白不为所动,“你这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吧,更何况,我这也算是大伤初愈,我可使不上劲儿。”
“我看你跟人打架的时候发力挺好的。”姜玉白听见萧烬这样说,索性半躺在小毛驴上,就看着他们推出,萧烬原本以为姜玉白虽然是混不吝一点,但起码是有善心的,会乐于助人,没想到,这家伙还是那个德行,想要让她白帮忙是不可能了。
姜玉白看见萧烬这样,大抵是猜到萧烬定是在心里骂她,不过她也无所谓了,他们一来不是朋友,二来不是亲人,只是短暂相识的一个陌生人,他怎么看自己,姜玉白根本不在乎,哪怕将她当成一个大恶人,这最好不过了,省的什么时候跑来道德绑架自己。
这世上很多没天理的事情,有的人,做了一辈子好人,可能临死前干了一件坏事儿,就被人盯上,并且钉在耻辱架上,世世代代翻不了身;可有些人呢,做了一辈子坏事,只是某天当了一次大善人,人们就对他感恩戴德,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诸如此类。
姜玉白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所以干脆做一个不让任何人对她抱有希望的混蛋,这样她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她打开酒壶盖,饮了起来,现在浑身都被淋湿,让她有些冷,喝点酒可以保暖,雨水和酒水混在一起,顺着姜玉白的脖子流下,她仰着头,一只手撑在小毛驴身上,喉咙一动一动地,萧烬无意间朝这边瞥了一眼,他看到她白嫩的脖子,再一细看,发现姜玉白没有喉结。
萧烬才知道,原来阉割得早,都是没有喉结的,以前他进宫,总是听那些太监们说话像捏着嗓子,后来他才知道,在大周,太监一般都是十三岁以内阉割,还要去专门净身的地方,超过年纪阉割就不能入宫,私自阉割也是犯法的,所以他们还没有发育完全,自然是长不出喉结。
姜玉白转头看向萧烬,二人在雨中四目相对,姜玉白酒量不佳,只是一时想到了很多事情,所以多饮了几口,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嘴唇上挂着水珠,眼神迷离,看着格外有欲相,她嘴角一歪,对着萧烬说道:“你可别爱上老子。”
萧烬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龙阳之好,鄙夷地说着:“彼此彼此。”说罢又开始干活,姜玉白也不再看他,只是自顾自饮酒,但她着实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她,她喝着喝着,整个人就朝下栽去,萧烬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扶住了她的头,好让她的头没有磕在地上,只是姜玉白的身子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看这样子,萧烬估摸着姜玉白应该是彻底喝醉了,从她手中拿过酒壶,自己仰头饮了一口,随后把姜玉白扛在肩上,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纤手腕,感叹她竟然这般瘦下,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他把她跟镖头丢在一个车上,拉出油布盖在二人身上。
等萧烬他们把镖车推出泥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行人稀稀拉拉地上路了,萧烬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还在下着小雨,空中没了月色,虽然是夏天,但是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寒意还是包裹着他们,萧烬想着若不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恐怕大家都要生病。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雨还没停,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荒废的破庙,萧烬指挥众人停好镖车,赶紧进去避雨休息,两个走镖的大哥帮着萧烬一起把车上闭眼的人扛了进去,好在这个破庙时常有人歇脚,所以庙中还有些木柴是干的,他们走了一日也没有吃东西,现在又冷又饿。
萧烬把姜玉白随手丢在一个草垛子上,自己又出去将她的小毛驴拴好才坐下,有人已经拿火石点上了火堆,萧烬赶紧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大家一同找了些树枝,搭成晾衣杆,统统把衣服脱掉挂上去烤火,萧烬搞了一点水给身受重伤的镖头喂下,将镖头交给他们镖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