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梁伯庸不允许她和私人医生说上话。
梁伯庸这个人说到底还是有防备心,他知道苏蔓婷是贪图他的钱,所以想方设法要和他结婚。而他久而久之也对她生出了一些感情。
他这辈子没结过婚没有过孩子,说到底也是为人所诟病。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娶了苏蔓婷。
可是苏蔓婷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和他一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他便又像防贼一样防着她,毕竟她对许意阑的生父有多么残忍,他都看在眼里,所以自然不能让她接触到自己的私人医生。
梁秉词勾了勾唇角,在心里笑梁伯庸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坦诚以待。即使这个人是他即将成婚的妻子,他还是怕她知道太多做对他不利的事。
“我爸的私人医生?”梁秉词假装在思考,“好像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但您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英国,也和这个私人医生不太熟悉。”
苏蔓婷又往前走了一步,“秉词,我是真的关心你爸爸。看见他半夜咳嗽,我也心疼,我想是他太累了,所以才提议先把蜜月给度了,其实我是想让他趁此机会休息休息、养养身体。毕竟这工作事小,身体是大。”
梁秉词其实不喜欢和人保持太近的距离,便默默转身后退了两步,假装去搬弄放在茶几上的眼镜盒。
可这么一低头,他恰好看见了倒在地毯上的那只粉色的拖鞋。
这个小姑娘,莽莽撞撞,居然还丢了一只拖鞋在外面。
淡粉色的拖鞋,挂着一只小棕熊,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这若是让苏蔓婷看见,无论怎么解释说他们兄妹俩没事,她都不会相信的。
“那您想要我怎么做?”
梁秉词悄无声息地绕到一边,轻轻把那只拖鞋往里面踢了踢,这样借助茶几就可以挡住苏蔓婷的视线。
“秉词,我想你要是方便帮我打听打听你爸的病情,这样我也好照顾他。”
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其实她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万一梁伯庸真有什么大毛病,活不了几年,那她必然要替自己谋划。
苏蔓婷其实比谁都清楚,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和梁伯庸的这场婚姻只是让她面子上镀金的事。有了这层梁夫人的身份,以后再和那些富太太一些逛街打麻将,她们总不好话里话外说她只是梁伯庸的小情人了。
可实质上的利益,其实没什么,毕竟梁伯庸一定会和她签婚前财产协议,就算以后离婚,她也多捞不着一分钱。
梁秉词轻笑了声,“你放心,我和您一样也关心我爸的身体,等有机会,我找他的医生问问。”
他说完这话,一偏头,就看见卧室门边若隐若现的衣摆。在外面灯光的反衬下,门口还有一团淡淡的影子。
是许意阑在偷听。
梁秉词在心里闷笑,他没回国之前只觉得这对母女鸠占鹊巢是障碍,可现在竟觉得格外有意思。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梁家这趟浑水只要是个人进来都得淌一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