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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萌萌的小女孩长得清瘦,相对于同龄人来讲,她发育倒不算迟,就是消瘦。脸上光泽度也要差一些,平时应该不爱吃饭。
罗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她伸出两只手,握住孩子左右手腕,两边大拇指刚好按在萌萌左右手腕寸关尺的部位。
这种脉法,叫一指定三关,以大拇指来诊小儿手腕寸关尺这几个位置的脉像。
那对夫妻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把脉,但他们都很明智地选择了观望,谁也没打扰罗裳。
片刻后,罗裳松开手,又让孩子伸出舌头瞧了瞧。
袁程和那对夫妻也好奇地往孩子舌上瞧了瞧,这一看,袁程不禁惊讶地说:“江哥,萌萌舌头上的苔好厚啊,还有点黄。”
那对夫妻俩也看到了,就算他们不懂医,也能猜出来,这孩子的舌像应该是代表着某种不健康的状态。
这时罗裳说:“袁哥说的对,萌萌舌头上苔太厚了,而且偏黄。她这是有内热还兼有脾虚。”
“正常的舌苔是薄薄的一层白苔,她这个肯定要调理一下的。”
江哥好奇地问道:“这种舌像,跟萌萌的鼻炎有关系吗?以前也没听说过。”
“当然有啊,刚才我看了下你们以前给孩子拿的药,主是要清肺热和洗鼻水这两类是吧?”
“这孩子体质偏瘦,舌苔黄厚,确实有内热,这个内热影响到肺,就会产生各种呼道症状,这当然包括鼻炎这种病。”
“但仅辨明这一点是不够的,还是看看产生这种内热的根源在哪里。如果找不到这个根源,就算用了上述的药,过一阵子还会犯病。”
“根源在哪儿啊,是因为脾虚吗?”袁程最近对中医有了兴趣,特意去买了几本医书,没事就翻开瞧几页。但这些书对他来说,犹如天书。看是看不懂的,但专业性的名词他倒是记住了几个。
“对,是脾虚,所以在原来那些药的基础上,我要再给她添加一些健脾的药。另外,萌萌有些肾虚,这个也需要调理,孩子晚上会尿床吗?”
萌萌虽然安静,但她一直在听着大人的对话。别的她听不懂,但这句话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她立刻害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跟罗裳对视。
她妈妈则哭笑不得地说:“大夫,你说得太准了。这孩子从生下来之后,就容易尿床,前两年没叫醒大人就尿了。那褥子没法看,跟世界地图似的,准备好几个轮流晒着用吧。”
袁程笑,江哥则瞪了眼妻子,暗示她少说几句,把大夫想知道的情况说清楚就行了,别在这儿揭孩子的短,
他妻子这才接着说道:“行行,多的我就不说了,这两年还好点,晚上知道叫大人了。”
罗裳看出来萌萌还在害羞,就拉起她的手,说:“阿姨再给你开几副药,你拿回去好好吃,听大人的话,吃完了会变漂亮。以后也不尿床哦。”
在她的安慰下,萌萌神情放松了许多,也敢跟她对视了。
罗裳这才跟江哥夫妻俩解释道:“除了辛夷,我还给孩子开了点以鸡内金、六神曲为主的健脾消食的药,再少加点补肾的。吃完这些药,她鼻炎会减轻,一个月内基本能痊愈。胃口也会变好,晚上尿床或者起夜的情况会随之改观。”
“孩子这个情况,不用焦虑,就是太小了,脏腑娇嫩,还没完全发育。这时候容易有点毛病,调整过来就好。”
见她说得笃定,江哥夫妻俩的信心也强了几分。
江哥想弄清楚原委,就好奇地问道:“别人的孩子也有鼻炎,用过苍术和辛夷这种药,效果是有的,但也没好利索。”
“他那种鼻炎,用这个药方行不行?”
罗裳断然摆手,严肃地道:“辛夷和苍术是治标,不是治本的,所以有可能会犯。想治愈,就要对孩子脏腑进行全面调理。”
“这个方子,我是专门给萌萌开的。她属于阴虚内热型,兼有脾虚肾虚之证,用这个合适。”
“你们不能擅自拿方子给别人用,因为别人不一定有热证。而且萌萌没有鼻涕,别人可能有鼻涕,有的孩子流的是清鼻涕,有的是黄鼻涕,治法有所不同。万一另一个孩子是寒证引起的,用这个药方不但治不好,还有可能加重。所以我看病是需要面诊,就是怕开反了。”
听罗裳解释了这么多,孩子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就用胳膊肘碰了下丈夫,暗示他别问那么多。
但他正在兴头上,客气地道:“罗大夫,我再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罗裳笑了,说:“没事,有什么不解的,尽管问。”
她的态度让江哥放了心,他这才道:“是这样,我听老人说,白术健脾很好的,萌萌不能用这个药吗?”
罗裳耐心地说:“老人说得也不算错,白术能健脾,有健脾益气的功能,但它是温性的。它之所以能健脾,是因为这味药能燥湿,对于阳虚水湿泛滥这种情况,效果是很好的。但萌萌不是,她是阴虚内热,这味药对她来说,有点燥了,不建议用哦。”
这段话就算是中医小白也能听懂了,江哥夫妻俩连点头,表示懂了。从这一系列问题里,他们也能看出来,罗裳对于药物的应用非常娴熟,很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罗裳见他们没什么问题了,就让他们稍等,她则去了里间拿药。
她一进去,江哥就悄悄对袁程伸了伸大拇指,小声说:“小袁,你给介绍的大夫有两下子。我估计萌萌这个病能在她这结束。”
他老婆也说:“要是真能好就太好了,最近天热,萌萌晚上憋气憋得都睡不好觉。再这么下去,都要耽误发育了,你看她瘦的,一天天也不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