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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跟杨玫说:“嫂子,咱们家房梁上藏的金器我也看着了,我万万没想到,咱家还藏着这处好东西啊。”
“这种能人。一定得跟她打好交道啊?韩沉有时候也回东厢住,他跟罗大夫应该挺熟的。韩沉,你自己说说跟她熟不熟啊?”
韩沉就在窗边,突然听到简素英这么问,心里突突直跳,面上有点发红,不好承认他们熟,也不能否认。他就道:“还行,经常能见到。”
杨玫奇怪地瞧着他们俩,这时也敏感地感觉出这俩人话里有话似的。
但韩沉对女性的抗拒她印象很深,罗裳在她心里更是高人的形象。所以她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
简素英又道:“大嫂,罗大夫今天恰好来上班,你说,咱们一会儿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杨玫对罗裳还是挺好奇的,但她一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二是觉得突然过去有些冒失。
但她没有否定妯娌这个提议,反而跟对方说:“都去的话,有点刻意了。我听说她今天本来要休息的,之所以在放假时还来出诊,是有一些街坊特意请她来的。”
“要是谁身体不舒服,倒是能过去找她瞧瞧。没病的话,就不去打扰她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韩沉下意识看了看他爸的头顶,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请罗裳给他爸把脉看病的话,那他爸这个脱发能不能治好?
他这边正想着,简素英却道:“我听妈说,罗大夫挺随和的。咱爸就经常去她那儿待着,一待就一天,也不干什么,就瞧她怎么给人看病,顺便还能跟过来的病人和家属聊聊天。他老人家一天到晚还挺高兴的,罗大夫也没什么意见。”
简素英婆媳之间聊天时,韩二叔不在,他去找老邻居聊天去了。
突然听到简素英这么说,他怔怔地看向老韩头,问他:“爸,昨天咱们刚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诊所那地方看热闹呢?”
老韩头:……
他没有说话,但他面上的尴尬却已证明,韩二叔的猜测是真的。
韩二爷叔看了眼老韩头,一时有点无力吐嘈。所以,他以为的父慈子孝,只是个幻觉?
他以为老韩头很想他,实际上老韩头自己在家的日子游哉悠哉的。他真是想多了,白白自我感动了一把…
老韩太太和简素英不由地齐齐笑出声,她俩之前聊天时,就知道韩二叔刚到时误会了老韩头当时的动机。
这个时间,罗裳这里已经把少阳证的一堆或然证一一给江少华重述了一遍。随后她指着姚德胜带过来的病人说:“小江,刚才跟你说了,少阳证小柴胡汤相对应的有不少或然证,之所以叫或然证,是因为这些症状不一定都会出现,出现一种或者几种,只要符合少阳证的关键特征,那就可以用小柴胡来和解少阳的方法来治。”
“现在,你需要弄清,到底哪几种,才是关键特征。”
“是口干吗,其实不算,因为太阳证也有咽干,邪热伤津,同样会导致咽干。”
“……所以,能决定是否使用小柴胡和解少阳的,主要就是三个特征点,一个是口苦,一个是寒热往来,最后一个就是胸胁苦满。但这三种特征点并不需要全部符合,只要具备一个,就可以考虑这样用药。”
罗裳说完时,江少华已经把她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病人真正生病时,并不会按照教科书来生病。
以为看几本医书就能治病,真没那么容易,主要还是因为,生活中实际遇到的病人与书中记录的案例往往有出入。
而且真实的情况更为复杂些,还经常有兼证,以及虚实或者寒热错杂的情况。更有两经同时受病的时候,这时候的用药就要兼顾两经,从而用到复合方。
罗裳教他的东西,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治病的真相。所以他心里清楚,他现在这种学习的机会,连学校里那些大学生都不具备。
罗裳见缝插针地给江少华讲了些理论,倒也没耽误治病。
抓药的人换成了方远,江少华现在主要就陪在罗裳身边,做些记录的活。
姚德胜那位三哥听完罗裳给江少华讲的内容,他觉得自己也听懂了一些,当然这只是他自以为,实际上他还是半懂不懂的。
拿到药后,他倒是想再多待一会儿,但他来之前就规划了行程,这两天还有好几家亲戚要拜访,所以他没办法再待下去,只能离开了诊所。
中午饭后,老韩太太带着二儿媳简英去了一趟诊所,老韩太太是要复诊,至于简素英,她自己声称肚子里经常有胀闷感。
她坐下之后,江少华下意识想把简素英的特征跟小柴胡汤对照一下。
但经过询问,简素英没有口苦,也没有忽冷忽热,更没有胸胁苦满的特征,所以简素英这个腹部胀闷,只能用别的药,小柴胡汤应该是不用的。
罗裳给简素英作完诊断后,先问了下江少华要不要用小柴胡。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罗裳点头道:“简女士这个病没那么复杂,她有气郁,且有微热,但热不在少阳,用枳实导滞汤就可以了。”
她顺利给简素英开好了药,此时诊所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等着,简素英也不好再待下去,就和老韩太太离开了诊所。
晚五点左右,罗裳照常下班。韩家人都在,还没走,韩沉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只好闷头留下来陪长辈吃饭。
十月一这几天,魏安民一直在所里工作。最近最让他担心的一个案子是二十八中学失踪的三个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