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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华刚说完,方远就碰了他一下,说:“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真没伞的话,我就把东厢房打开,把韩沉的伞拿过来用。”
“这样不好吧,韩大哥不在家,打开他的房间他不会生气吗?”
方远懒得跟他解释,在他脑袋上搓了一把就忙去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江少华,罗裳知道他还没开窍,就道:“听你远哥的,不用操心这种小事,我要是想用,再找你开口要。”
江少华答应一声,没再提这事。但他也看出来了,应该有什么事,是方远和师父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下午三点左右,田老师的爱人邱清泉带着一家三口来了诊所。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过来了,主要是因为他和罗裳上班的时间都差不多。他下班时罗裳一般都回家了,他就算想过来,一般也没机会跟罗裳碰上。
罗裳这个诊所还是老邱帮忙租的,所以老邱一来。罗裳就客气地站起来,热情地把这几个人迎了进去。
“哎呀,你看你,怎么还去门口迎接呢?”老邱这话看似埋怨,实际上却高兴得不行。
罗裳在他们工商局名气挺大的,这跟老邱的宣传脱不开干系。但真正的转折点却在一位女同事身上。
之前局里有个女同事父亲在四院因为肠梗阻住院,她就在医院陪床,她曾亲眼看到罗裳跟几位老专家在一起讨论患者的病情,罗裳跟那几位专家还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这种奇事她回单位怎么可能忍住不说?
这件事一被她传到工商局,局里人几乎都信了老邱之前的宣传。
这次,老邱的上司都找上他,想让他帮忙牵线,带这位上司的爸爸去罗裳那里看病。
他这次带来的三口人,就是他上司一家人。
罗裳给足了老邱面子,无意中就为老邱在上司面前争了个大脸,他心里自然高兴得很。他帮罗裳,有好心的成分,当然也有为自己着想的念头。不管怎么说,他帮罗裳这一把都算是帮对了。
老邱给双方作了下介绍,随后那位姓兰的中年男人说:“罗大夫,我爸这个咳嗽有一年多了,自从感冒后一直没好。”
“他以前的病历我都给带来了,中医也看了好几个,效果都不太好。有的大夫还跟我们说,我爸岁数大了,不太好治,得慢慢来。但那药一吃就三个月,还怎么慢?你说是吧?”
罗裳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攻击同行,了解清楚情况后,就按照惯例给这老者诊了诊脉。
患者是明显的沉脉,手指直摸到患者骨头,才能感觉到明显的跳动。但就算是这样,这脉跳得也很弱。
罗裳做了初步诊断后,问家属和老爷子:“睡眠怎么样?平时乏不乏?”
中年男人立刻道:“你说睡吧,晚上睡得还挺一般的。但他白天总在那儿趴着,似睡非睡的,也没精神头。”
老爷子在旁边不时咳嗽一会儿,看上去确实很不精神。一双眼皮似乎连睁开都累,腰背坐得也不直。如果他这时候在家里,有可能就倒下去闭上眼睛睡了。
看到他这样子,老爷子儿媳也在旁边说:“真是奇了怪了,就这一个咳嗽,怎么治都治不好。甘草片给他吃过,什么杏仁、陈皮、贝母啊,大夫都给开过。凡是市面上能找到的止咳药,我们都找人问过,吃了不少,就没有管用的。”
罗裳安静地听家属说完,又快速翻了下以前的病历,合上病历后,就跟这对中年夫妇说:“叔叔阿姨你们先别急,听我说。”
中年男人心中一动,心想她这样说,是不是真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罗裳跟他们说:“老爷子这个咳嗽,跟一般的咳嗽不一样。他是典型的少阴体质,这种体质的咳嗽只用常用的止咳药来治是不行的。甘草片治咳嗽虽然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行。”
“哦,罗大夫您慢慢说,我们都听着呢。”中年女人赶紧客气地道。
罗裳“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现在有些人就是少阴体质,这种人身体很弱,怕冷,脉沉细,感冒也不一定发烧,因为抵抗力弱嘛。”
那中年人立刻道:“对对,我爸他感冒一般都不发烧,我说呢,原来是这回事。”
他爱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打断大夫的话。他这才住了嘴,客气地示意罗裳继续说。
诊室里还有几个人在,这些人都在听,有的人也在想,原来一个咳嗽还有这么多区别啊?
见没人说话了,罗裳才跟这家人说:“这种少阴咳嗽,得用上针对少阴病的药,主要就是麻黄附子细辛这些。当然,麻黄一定要少用,麻黄与附子之间麻黄少,附子较多一些为好。这几种药的量我开的都不会多,记住,不可以擅自改变比例,家属要注意。”
“除了这些,再根据他的情况,适量加一些止咳祛痰药,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这样用有个好处,不只治疗咳嗽,还能缓解他现在这种体虚的状况。具体的,你们给他用药一个多星期,应该就能看出来了。”
“如果长时间无效,我给开的药可能就是无效的,也可能是量少了。”
罗裳讲得挺清楚了,就算不懂医理,这时也能大概了解到她的治病思路。就算还没给病人服药,听着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一家人客气地向罗裳道谢,这才拿着药走了。
罗裳当天晚上照常回了家,当天虽然阴天,倒没有下雨,所以她是骑着自行车回去的。
韩沉当天并没有回来,罗裳骑车回家的时候,他也在路上,他正要带队去郊外的一处废弃楼群里,准备进行营救人质的专门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