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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他适时地递过来一张纸,示意罗裳把详细的地址写下来。罗裳写完后,问他:“你说的朋友,就是买石头那位画家吧?他什么病啊?”
“对,是他,他水平比我强多了,他是画家,我不算,我就是凑数的。”
“他病好像也不复杂,就是总拉肚子,去医院挂水,挂一礼拜了都没好,也吃不下东西,瘦得都快脱相了。”
罗裳感觉这两个人可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就道:“可以啊,我这几天白天大都会在诊所,没有意外就周五开业。他要是没好,白天随时都可以来诊所找我。”
“哦,行,那太感谢了。”这个小青年并不是社牛,谈完正事就没话说了。
罗裳犹豫了下,却道:“你跟你朋友买了小半袋空青是吧?刚才我都看到了。能不能把里面的水卖给我,价格你们提,只要合理我就要。”
小青年怔了下:“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能用的,你们要是不要就卖给我吧,钻个孔把里面的水收集一下就行,不影响你们做颜料。”罗裳又道。
“真有用啊?那没问题,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也不用。我回去收集一下,有时间给你带过去吧。”
罗裳见他不肯要钱,就没再坚持。以后等她做了药,大可以送他一些。
小青年转头跟店老板打了声招呼,又付了彩色矿石的钱,也走了。
板车师傅过来的时候,店老板已经把罗裳要的药材都装好了,罗裳一一点清,确认无误,就把192块钱给了老板。
临走之前,店老板随手从屋里的木架上拿起两个小小的袋子,丢给罗裳:“拿着,是赠品,下回再用药材,尽管来找我。要是想要特别的药材,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找。”
罗裳这时都跟着板车往前走了,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个小袋子就被丢到了她怀里,她当然挺吃惊的。
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罗裳有预感,里边很可能也是矿石。
“这是什么啊?”罗裳问了句。但店老板已经闪身回了店内,她只能自己打开袋子看了看。这一看,她顿时惊喜不已,这里边装的居然是空青和曾青矿石。
罗裳回头看了看那家店铺,心想这店老板还挺会揣磨人心思的,看着不动声色,其实把什么事都看在了眼里。他应该是看出来了,罗裳挺喜欢这些矿石的。
不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做药,还因为它们的颜值高,色彩艳而不俗。罗裳真的很喜欢各种漂亮的石头和珠子。
店老板给她找的板车师傅确实挺靠谱,一路上一直老老实实拉货,不乱说话,也不乱看人。罗裳走到半路累了,他还让罗裳上车坐会。
罗裳没真的好意思上车坐着,等她终于从批发市场走回到山河路的时候,感觉自己脚上都快要起水泡了,火辣辣的疼。
送走板车师傅,罗裳就开始把药品分开摆放到老韩头借给他的柜子里。这个柜子当然没有专门的药柜好,但罗裳现在实在买不起药柜了,暂时只能用这个柜子凑合。
柜子比较旧,但是没掉漆,加起来一共有二十格左右,格子是敞开式的,都没有门。所以罗裳暂时只能把买回来的药连袋子放到格子上。
接下来的两天,罗裳一直在做着开业准备,针具、消毒用品和诊疗床都买回来了,老邱还给她拿过来好几把靠背椅和一个长椅,这多少给她省了一笔钱。
白天老韩头不怎么在家,据说他很爱钓鱼,没事就会约上一帮老伙计去河边。至于老韩头的老伴,听说是在老年大学教课,白天也不在家,所以这几天罗裳也没有看到她。
经过两天的布置,西侧这两间屋子终于像个诊所了。
周四下午,做完开业前的准备,已经是午后三点。
看了看外边的日头,罗裳就着暖壶里的热水啃了一个面包充饥。面包吃完大半时,窗外有人经过。罗裳无意中瞥了一眼,感觉那人很像老邱的爱人田老师。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她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因为没开业,此时门关着,罗裳便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确实是田老师,她身边的年轻姑娘跟她长得有些像,可能是亲戚。
“小罗大夫,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聊聊,现在方便吗?”田老师话说得很客气。但她脸上的哀伤却掩饰不住。
罗裳清楚,小安的病情,她应该听老邱说过了。
“方便,快进来。”罗裳笑着把这两个人让了进来。
“小罗大夫,这是我外甥女金霞。”田老师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外甥女,这才跟罗裳聊起了她儿子的事。
“小罗,不瞒你说,老邱跟我说过小安的事,让我以后注意下方式方法,对儿子不要逼得太紧。我当时是不信的,上礼拜还托人帮我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还跟那专家聊了聊。”
罗裳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才适时地问道:“你有疑虑是正常的,那位专家又是怎么说的?”
“他说,在痫症这种病的诊断上,有些厉害的中医确实可以提前预知。通过病人的眼睛,脸还有脉像,就能看出来。他了解了我儿子的情况后,说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我……”
田老师神情凄惶,喉头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
罗裳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等她情绪缓和了一些,才道:“田老师,大道理我就不跟您讲了,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应对,亡羊补牢。”
“小安的情况,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能配合心理上的疗愈,治愈的可能性不小,毕竟他现在还没发病,发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