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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这事难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她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是不是因为觉得家里人帮不上忙,所以连说都没说啊?
郭毅脑补了一大堆想法,可就是没找到机会再跟罗裳聊几句。
这时候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都被人抬进屋了,罗爸和罗裳哥哥罗腾正在招呼邻居和亲朋下去吃饭。他们家在楼下支起了棚子,开了席。
送走所有宾客回到新家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郭毅原计划下午走的,但他暂时推迟了归队的时间,打算留下来,听听罗裳怎么说。
“小毅,愣着干什么?忙半天了,坐下来歇会。”罗爸陪人喝了半斤白的,脸色胀红,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顺手又给郭毅递过去一杯。
郭毅苦笑,心知罗家人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罗裳瞧了他一眼,见家里人都在,就拍了拍手,说:“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大家先别忙了。”
罗妈正要把衣服从包裹里取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到衣柜里,听到她这么说,便停了手上的动作问道:“什么事啊,小裳,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一听罗裳有对象了,罗惠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罗裳无奈地道:“不是对象的事,那个不急。”
她看了眼郭毅,这才道:“爸,妈,我现在自己开了个诊所,八院那边的工作在半个多月前就黄了。”
“什么?你说什么?八院的工作黄了?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罗妈丢下手上的衣服,冲到罗裳面前,满脸急切地问道。
罗爸表现得虽然没有她这么明显,但脸上的焦急一点都不少。
就连陶大勇和罗惠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回不用罗裳解释,郭毅就明白罗裳为什么没跟家里人说她出来单干的事了。像罗家这种情况,如果他要出来单干,他也不愿意提前说。不说还好,自己还能悄悄把事干成。要是说了,家里人搞不好是最大的阻力。
他年纪不大,却暗叹了口气,帮着罗裳跟罗家人解释:“二姨,二姨父,你们别担心,我姐那个诊所现在开得很好,病人挺多的,真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话罗家人就更不明白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连郭毅都知道,他们自家人反倒不知道呢?
正疑惑着,就听罗裳说:“八院要裁撤中医科,只留下一个科室两个大夫,其他人都要裁。我工作年限最短,想留下几乎没可能,所以我早早就计划好开诊所的事了。”
罗裳爸妈面面相觑,心情特别复杂。
他们最近一直沉浸在分房有新家的喜悦中,倒是把女儿的事忽略了,甚至没注意到有没有什么反常。
女儿每天早上照常出去,他们一直都以为她在上班,谁能想到,工作居然就这么没了。花了大价钱托人找的工作,他们都以为是铁饭碗,可这才工作一年,居然就被裁了,换谁不难受?
可最难受的,该是罗裳吧。
罗妈眼泪往外涌,在眼眶里转了转,又憋了回去,她吸了吸鼻子,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开诊所,这得过多少道关?哪有那么容易,干嘛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好叫大家伙一起帮你?”
郭毅怕夫妻俩再追问下去,连忙替罗裳说话:“二姨,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看你们刚才的情绪,又着急又上火的。所以我姐连说都不敢跟你们说,就是怕你们上火。”
“现在诊所都开好了,病人也有了,事办好了她才跟你们说,其实是怕你们为她急出病来。”
他这番话说得罗家夫妻俩哑口无言,他们俩也都想起来了,前一阵罗裳曾问过他们,如果有一天,她不在八院上班了,自己出来单干,他们会怎么想。
当时罗裳应该就在试探他们,可他们俩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他们都断然拒绝,不让罗裳考虑离开八院的事,让她好好干,可那是她愿不愿意干的事吗?那是八院不要那么多中医了?
想到这些,罗妈不由得捂嘴哭出声,心里自责得不行。
罗爸烦躁地拿出烟袋,想用纸卷点散烟吸一吸,但他只闻了下,还是把烟袋收起来了。
罗惠咬了咬唇,她还是比较理解罗裳的,因为她当初要跟陶大勇开照相馆的时候,她爸妈也不怎么支持,更希望她好好找个班上。
两代人观念不同,放到罗裳这里,分歧只会更强烈。因为罗裳跟她这个姐姐不一样,罗裳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爸妈都认为最小的女儿应该在大的事业单位工作,这才是正经事。所以罗裳想来出单干,阻力肯定会更大。
她走过去,抱了下罗裳,只说了一句话:“还缺钱吗?我最近又攒了点,能给你拿一百多。”
现场气氛有点压抑,陶大勇刚才陪客时喝了酒,有点恶心,感觉胃气上涌。但他这时候硬生生把这股上涌的感觉压下去。因为屋里气氛有点沉闷,他不太敢出声。
罗裳见状,连忙说:“我开诊所不是好事吗?现在一天赚的钱跟我上班一个星期差不多,以后会更好,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现在知道也不晚,回头都准备一下,准备给我发个开业红包。多了不用,十块八块的,总得有吧。”
郭毅也在旁边帮腔:“二姨你放心,我姐诊所租的是我们韩队家的房子,他爷爷平时也在那边住,听说老头挺好相处的。”
罗妈却从中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信息,她转过头来,问道:“小毅,你不是说,你们队长特别凶吗?对人狠。那他是不是很难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