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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显然有些难过:“可已经没人听我们唱得对不对,准不准了。”
钟嘉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吧,去哪里?”
马小妹指了指前面,就在不远处,一块写着“坑下小学”的铁牌子吊儿郎当地挂在门口。
这就是容纳着整整六个年级的村小,总共有四间教室,最大的一间摆着新刷了漆的桌椅,半新不旧的黑板歪歪扭扭地挂在墙上,讲台缺了一腿,是拿砖头垫上的,纵观整个房间,最新的是墙角的吉他。
他们各自找位置坐下开始唱歌,稚嫩的童音热情且认真,但钟嘉慧轻轻地皱起眉头。
再有天大的热情,出类拔萃的天赋,没有懂行的人指点,也是白瞎。她觉得有些可惜,但他们拿期待的黑溜溜眼睛望着她,她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不大好听咧,”等人都散后,马家小妹找了个由头留了下来,抿着嘴说,“姐,你不用瞒着我们的,是不是不好听?”
钟嘉慧:“……”
有这么明显吗
她默了默,才说:“你们条件不错,人也勤奋,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说人话就是还要多练。
两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马家小妹突然说:“听说你是为了接姐姐的电话才崴到脚的。”
钟嘉慧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双手托腮望着墙角放着的吉他,就像这句话是随口说出来的一样,但用力发红的指尖暴露了她对此事的不安和在意。
“…是。”钟嘉慧实诚道。
“她提到我了吗?”马小妹问,“阿爸呢?”
钟嘉慧摇头。
“阿姐说过会跟我们联系的!这都多久了!”马小妹愤愤地一咬嘴唇,过了一会,才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那她说什么了?”
“喔,她说她讨厌我。”
“阿姐是这样的人,”马小妹轻哼,“谁对她好她就向着谁,钟姐姐,你别难过,我不讨厌你。”
钟嘉慧没有回答,问:“罗姐姐对你们到底有多好,才会一直让你们念念不忘?”
马小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念念不忘的人不只有我们,还有你呢。”
“你说得对,”钟嘉慧随手拿起吉它拨弄了几个和弦,“自从我妈妈走后,我就只剩下她了。”
轻快的音符从走音的琴弦上流出,钟嘉慧哼了几句,一把摁住振动的琴弦:“这么久没拿起来,早就手生了。”